过来,这屏风后面的小娘子,只怕有点身份。
他呵呵笑了两声,拱手道:“那刘某便先行一步。”
沈令仪见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转身要走,也跟着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何,对方身上总给她一种莫名的杀伐匪气。
令她很不舒服。
她抬手轻轻撩开眼前的纱帘,刚要说话,忽然,已经走到楼梯口的刘大家忽然转身,
朝着沈令仪的方向飞身而来。
沈令仪来不及惊呼,便见程楚仪一个起身便挡在了屏风面前,抓住了刘二虎高举要掀开屏风的手腕。
刘二虎此人,自负力大无穷,曾经单手举起老丈人家门口的石狮子,这才被看中,破格招为女婿。
可在程楚池手中,他只觉得手腕如被人钉在了墙上,一动就整条手臂都麻痛不已。
他挣脱了几下,确定无力逃脱后,便立刻变了脸色:“呵呵,成三,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和弟妹开个玩笑罢了。”
程楚池手中用力,逼得刘二虎跟着后退了几步,这才站定松手。
“我不喜欢这种玩笑。”他语气很冷,眼中隐隐有杀意。
这些三教九流的江湖人士,最喜欢拿捏人的软肋,他今日带沈令仪来此处,的确有些草率了。
刘二虎sa眯了眯眼,腆着脸假笑道:“我的错,我的错,我是个粗人,还请成三兄弟别和我这个莽夫一般计较。”
程楚池今日不方便当着沈令仪的面和他动手,闻言只拱了拱手,算是送他离开。
另一边,屏风后面的沈令仪惊魂未定地坐在凳子上,忽然想起来此人是谁了。
上一世城破之前,先有一股乱民潜伏在城中,以烟花为信号,突然在入夜宵禁后开始做乱。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沈令仪在护卫护着逃亡的过程中,曾远远看过那群叛贼为首之人的身形。
似乎……与刚才那人颇为相似。
再后来,等城内的守卫好不容奋战一夜易剿灭了叛军,第二日,北蛮的大军就杀入城下。
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
但世界上的事情,果真如此巧吗?
程楚池待人走后,这才折返回来,他没直接去屏风后面,而是隔着屏风踟蹰了一会。
今日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自己带来的无妄之灾,也不知道……她会如何想起自己。
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危险。
在这略带忐忑的沉默中,沈令仪自己摘了帷帽走了出来。
“池表哥,刚才那人,可是你的朋友?”
程楚池摇了摇头:“不过点头之交,只是他之前欠我一个人情,前几日遇到一些事,便找他还了。”
前段时间他查到沧州那边有大批北蛮的奸细趁着流民涌入,混入其中,定州与沧州不远,他便托刘二虎替他从中搭个线,他想和沧州的地头蛇赵家庄庄主赵大为通个气。
没想到这刘二虎竟然故意将人绑了过来。
他这是故意给自己找麻烦。
沈令仪犹豫再三,还是开口:“池表哥,我觉得那人……似乎不像好人,你须得多提防他一些才是。”
程楚池点头,护着沈令仪下楼,又上了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朝沈府走去,忽然车壁上被人轻轻叩响,随后一个男声出现在窗口外,低声道:“公子,那茶童已经找到,不过……”
“不过什么?”
“找到时,他已气绝身亡,似乎……是中了毒。”
“中毒……”程楚池双指敲膝,忽然顿住,凌厉的眉眼一抬,沉声道,“不好。”
车窗外还在等指令的章恒不解道:“公子,什么不好?”
“去,召集人手……”
他话没说完,一支冷箭突然破空而来,擦过章恒的擦过耳畔,直直钉在了马车车厢上。
“公子,有埋伏。”
车厢外,马匹发出痛苦的嘶鸣声。
被箭矢射中的马儿陷入惊慌的挣扎,被痛意带着四蹄狂奔,伴随着一路行人的惊呼声,整个车厢开始剧烈摇晃颠簸。
无奈之下,程楚池只能翻身,将沈令仪紧紧护在怀中:“得罪了。”
天旋地转中,沈令仪被人护在怀中,这种感觉让她恍惚想起了上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