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听偷偷前去看热闹的小师弟们说,白羽渊在训堂跪了五天五夜也不肯认错。
然后他们师父就被气病了……呆在后山静修之地闭关,一直到他们离山前往钟麓都未曾再露面。
“还在闭关,不必担心。”白羽渊神色平淡毫不在意,仿佛谈论的不是师父是陌不相识的阿猫阿狗,他从袖中抽出一道符交给程珏:“你带他们立刻回山。”
“啊?为什么?”后者接过来,看都没看一眼就知道是移花接木符,如此充分准备让她有些怀疑白羽渊是不是瞒着她什么事。
“刚刚地动是人为,此地至少有一位神界之人坐镇,根本用不着你们寻阵眼。”
白羽渊避重就轻潦草解释一句,躲不过程珏噘着嘴跟过来的探寻目光:“羽渊,你还诓我?”
白羽渊:“……”
他盯着眼前那张十分认真关切的脸,不知为何又想起训堂里尚青怒斥他的话。
——“若不是为了你,老夫根本不会让那只柽妖活到现在。”——
盯了半晌他才漠然扭过头去,旁边一群小孩子拽着程珏衣服聚成团窃窃私语,时不时瞟一眼两人,发出诡异的低笑。
“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你和他们……”话至嘴边转了一圈,换成了冰冷的吐息,他转身踏上沉邙,在话音刚落的刹那,移花接木符强制将岩洞中所有人送了出去。
“太弱了。”
有人神出现的战场,几个弱小半妖又能扭转得了什么结局。
一鹤谷维持洞天的阵眼在持续地动中一个个分崩离析,茂密喧闹的七鹤山群逐渐显现出原本不存在的景物——一如千年老树盘虬卧龙,铺了满山峭的粗壮藤蔓,或是雕着七只鹤影的巨型山石,山石上颜御与折扇掩面的青衫少年负手而立。
少年微抬下巴睥睨一瞥,顺着地动余波追寻到其居于钟麓皇城的力量来源,以及空中三三两两御剑而来的仙门诸家,温声道:“御儿,去老树那里寻鹿月。”
“师尊,那您呢?”颜御哑然,这处山石相较于其他阵眼更暴露,一旦他们行动定会被搜寻之人发现。
卜鹿“啪”的合上折扇,素白扇面在合起瞬间溢出满屏春枝,沿着扇骨伸展出修长剑刃,翠绿枝丫被刻入寒光回归于他指掌间,明明极具生命力的绿芒,却违和的布满肃杀。
“清理门户。”那声音不急不躁,平和的仿佛出门遛弯一般。
“师尊!”
“度鸦在这里,鹿月护不住她……是我失策了。”尽管他活了两千多年,但能成为神座的度鸦自然也有着过人之处,真正对上,卜鹿不敢夸出自己有多少胜算。
而这意味着,他会被度鸦牵制无暇应对其他聚集而来围剿鹤谷的仙门百家。
好一记斩草除根。
剑无鞘,岁月却留不下刻痕,继两千年前诛魔之征凭芒神躯体炼成参与六界混沌后,这是冠神之名的古剑“木祖”第二次以真正的锋刃面世,剑柄成型威压骤起,直直与掀起地动的神力相撞抗衡,以山环为疆冲起弥漫青天的尘浪。
“在那里!我看见他们了!”
“快!快抓住他!!”
追寻威压来源的仙众立刻察觉到他的存在,破风自长空而下叫嚣着袭来,卜鹿停留在十七岁的面庞宠辱不惊,挽剑花扫枯叶,掩护颜御离开此地,抬头看去,那些喊打喊杀的不过是些仙门弟子,从未见过“木祖”也不识得卜鹿样貌如何,见到个面生人便认定为一鹤谷叛徒,挥着法器争先恐后生怕有他门中人抢了功劳。
若在旁时,卜鹿见到各宗各派门生兴旺不知该如何欣慰有加,可如今面对这局面,直觉一口酸楚老血闷在胸口,被压在心底杀徒欺祖的恨意冲向剑刃,毫不客气的挥向这些所谓仙门未来。
“一千多年了……六界初定时信守的道义,如今竟是卑劣到骨子里!”
群情激奋的仙门弟子直到靠近前才发觉此人强悍的实力,转身逃离已然来不及,跟随剑芒而来的是拔地而起的树根,仿若有灵一般狠厉,当空一劈,直接将数名弟子从各自命器上抡下来,砸了个满眼金星。
就在卜鹿收了剑锋,捏决起阵准备痛下杀手时,自钟麓皇城居高临下,落下道足以炙化岩石的光束,将两者之间劈成了楚河汉界。
卜鹿反应极快后退数步,对这一番出手不符合他印象中的魔神寂壤而若有所思,再抬头看向对面初出茅庐的弟子们,一个个认出了来者何人,兴奋大叫高呼“神座万安”。
度鸦享受着崇敬仰望的目光,追随光束姗姗来迟,薄促狭长眼窝却弯成恳切真诚的弧度,含着一对毒蛇般的瞳珠:“哎呀呀,卜鹿阁下说到底也是仙界老前辈,缘何今日做得出这毁宗夷族之举?”他扫看向躲在他身后,指点谩骂惊恐而愤懑的各宗弟子,维持着神座威严逐个安抚过去,将矛点转向卜鹿。
“还是说,这些孩子做了何事惹恼了您,本座自认蛮荒期以来有些脸面,可否向您讨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