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鸦一直派去紧盯四方秘境的人终于有了回应。
南方惨白的天外,云雾缭绕间,只剩下了雪白的断壁残垣,连带着天青色的靴子踏在冰冷地面上的声音都寂寥无比。
那个不久之前造访过御龙墟的碧衣男人,毫不在乎盯着他去向的神界探子,满眼忧伤的进了原本该立着恢弘巨门的凰巢大门。
只是这门里的模样,并没有他想要见到的记忆中热闹欢快丝竹泠泠,依旧是白茫茫的云雾,虚无而空旷。
故地重游是一层伤,更何况这算是他的第二个故乡,是他一路成长的地方,而现在,那片无比昌盛漫天凤凰的万里粟原,那座独一无二立于粟原中央的息山,以及息山上生于凤凰血池顶起凰巢之天的聚元神树泣木,都已然被强行封印在了这茫茫冰冷之中。
偌大而盛极一时的凰巢秘境,堂堂四方之神,此时只剩下了五座暗淡的凤凰雕像,缠满了束缚的铁链。
他一手抚在灰白的石刻雕像上,五只凤凰仪态如若振翅九天,被永远定格在了这一瞬,他全身的力气似乎被抽空了一般,半扶半倚。
“你说,若是那日,我没有听你的话离开,而是留在这里该多好。”
“或许,凰巢……便不会是这般景象了,你也不必自封凰巢,自毁魂魄。”
自顾自的说完,又自嘲的笑了笑:“呵,怎么可能呢……你可是善卜的凰王啊,又怎么会不知今后的境地。”
伤感与愤怒,交织在他雪青色的眸中,终于无力的顺着雕像,滑坐在地面,语气里带着无助的哭腔。
“快回来吧……求求你了。”
一直守在残垣门外的神界探子猫在暗处等了半天,也不见这位出来,等的心急,生怕他在这凰巢中密谋对神座不轨的阴谋,几个人商量后各自隐了气息悄摸进了门内。
然后被门内冰冷刺骨的寂静恶寒一阵。
“这什么鬼地方,确定是四方神的秘境吗?怎么这么荒,比冥府还冷。”有人搓了搓冻得冰冷的手,没忍住吐槽道。
“都说凤凰司火,怎么这凰巢圣地这么冷?”
“会不会是御龙墟的那位进来过,难不成他们真的有阴谋?!”
几个人小心翼翼的往深处走,却愈发的寒冷,连带着衣服发丝上都凝了冰霜。然而一路走到这里,白茫茫一片别说活人和刚刚进去的那位,连一个死物建筑都不见。
“这什么鬼地方,麒麟神君呢?!怎么不见人了?!”
这三个神座探子左顾右盼,直到领头的人发现了不对劲出声提醒。
“会不会已经走了?”
“可是这凰巢只有刚才那一个门啊,若是离开了不可能发现不了。”
“凰巢经历封印,谁知道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正在他们打算分路探寻时,无意间发现,这四周的雾气不知何时散去,露出如若寒冰的玉石地面,以及环环相围的金色火焰。
“怎么回事!”
“这……这是。”
“谁允许你们这些肮脏的东西踏入这里?”
火圈之外,那个男人倒背着手,怒气冲天,雪青色的眼眸翻涌着火光,盯着这些死人。
“麒……麒麟神君?!”
“不用怕,他是四方神中最弱的,我们一起上!”
领头的人咬牙大喊一声,手下秘法结阵,四周被吹散的云雾居然再次聚了过来,凝结成一颗颗脑袋大的水珠,冲着四周的火圈便浇了过去。
苍溟冷哼一声,“你们倒是清楚。”
他是四方神中年纪辈分最小的,自然修为也是最差的。
他心念一动,火光再次盛起,不过瞬息间便将这人倾尽全力聚集过来的云水消散。
“但你们是不是忘了,本座再不济,好歹也是凰王的亲传弟子。”
话音刚落,三人还未反应过来,下一息那人却出现在脸前,衣袍一甩,钳子一般的手已经掐上了领头人的脖子,连带着冲击过来的热浪,将剩余的两人直接拍出了凰巢南音门。
这一瞬间显露出来的差距,让三人自心底浮出恐惧,他们没有参与“覆巢之乱”,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代价,只觉得如此轻而易举的颠覆了四方神中第二强悍的凰王,是这些旧神的力量早已过时,根本不足为惧。
“不过蝼蚁,焉敢造次!”
见领头的人被钳制住,余下二人面面相觑,也用尽了全身的灵力,一个聚风,一个凝剑,连带南音门的断壁残垣都在嗡鸣,苍溟抬头,面对着的是密密麻麻铺遍了半边天的冰枪水剑,伴着凛冽如刀的寒风杀势汹汹的俯冲而下,他皱紧了眉,目光微滞,陡然松开了一直捏着的脖子,连连后退两步广袖一拂,与冰相对的热浪与从天而降的剑阵相互抵过,护住了他身后残留的门柱。
他松了口气,那三个小神已经落荒而逃不见了踪影。
“这就是四方神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