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人对我态度怪怪的。”陈叹抿了抿唇,“发生了什么?”
“不需要感觉。”姚天城放下笔,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他们讨厌你,惧怕你,想要远离你。有家长问我能不能让你或者他们孩子转班,甚至有家长直接向学校申请让你退学。”
“为什么?”陈叹百思不得其解,她只是班上一个透明人,一点也不起眼,是被人转头就忘的那种类型,除了偶尔和同桌聊聊天,玩得来的也只有黄文熙一个人。
姚天城看上去有些惊讶,“你还不知道?”
“什么?”陈叹反问。
“你的事情已经曝光了。”姚天城说,“你初中本来是在江平上的,但是你只在那读了初一,初二才转来了锦城,被你舅舅送过来的,你还记得自己的为什么转来吗?”
陈叹顿时沉下脸,为什么自己的事情会被曝光,到底是什么神经病要来戳人伤疤?而且是戳她这个平平无奇的人的伤疤?有意思吗?
“……我母亲去世了。”陈叹的声音有点不自觉地颤抖。
“你母亲,叶舒雨,她居然姓叶啊。”姚天城笑了一声,“母亲去世,父亲入狱,多么可怜的一个孩子啊?”
“……”
陈叹觉得哪里不对劲,首先姚天城的语气里可透露不出“可怜”的感情,反而有些阴阳怪气,其次,为什么要突然提起这个?
她往后退了一步,微微低下头,眼神晦暗不明。
她怀疑自己面前的不是姚老师,或许自己全班同学都被什么东西影响了。
或许,她误入了什么属于鬼的幻境。
“老师,您是不是……”陈叹有些迟疑地开口了,她知道这样很鲁莽,但是其实这样问才是最合理的。
如果真的是幻境的话,既然对方能模拟这个学校,那说明对方恐怕可以读到她的记忆,毕竟它连自己远在江平的秘密都带进来了。
那么,陈叹此时的怀疑才是合理的,她不问,反而显得奇怪。
但是,姚天城并没有给她说出口的时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多了,我可是‘五科’(C级)人员。”姚明知冷冷道,“你母亲死的时候你看上去倒是挺悲沏,谁能知道她是被你亲手杀死的呢?”
陈叹猛地将头抬起,她声音拔高,质问道,“姚天城,你说什么?”她眼底怒火难以掩饰,很少有人能让她感到如此愤怒,她甚至在班主任面前都不再叫他老师。
姚天城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和庆燕玲一样,充满了嘲讽,他说,“你爸也是被你送进监狱的吧?啧啧啧,果然人渣就是会生出人渣,你妈还以为逃出了一个漩涡,结果没想到步入了另一个更深的漩涡。”
“你爸为了财产骗了你妈的婚,你为了财产杀了你妈,真是一家人啊!”
陈叹脸色发白,她想反驳,但突然感到有些无力。在某种意义上,确实是她“杀”死了母亲。
如果不是她,母亲完全可以早早地摆脱那个人,不需要一直忍受直到寂灭,她可以带着能让她几乎后半生无忧的遗产去潇洒,去寻找她的真爱。
如果不是她,那个人入狱后,母亲或许完全可以摆脱这一切,成就新的人生,但是她带着自己这个身体里仍然流着那个人一半血的拖油瓶,她不仅不能随意娱乐,还要费心费力地养育她。
叶舒雨是一个负责人的人,她认为孩子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再失去母亲,虽然她有钱,但她不能就这样抛下陈叹,她需要有母爱。
陈叹可以感受到叶舒雨深沉的爱,但是她同时感受到了母亲的恐惧——她始终没有逃出过去的心理阴影,即使那个人坐牢了,她总感觉那个人始终在阴暗的监狱注视着她——用眼神日复一日地□□她。
即使远离了那个男人,母亲反而更加因为那个阴魂不散的人害怕男人,恐惧社交,她不再相信爱情,甚至恐惧陈叹某一天也会成为像那个人一样的人,所以她在爱着陈叹的同时,也惧怕着她。
陈叹可以感觉到叶舒雨对她复杂的感情,她觉得母亲已经撑不住了。
她太懦弱了,她甚至教导陈叹,要忍气吞声,原谅那个人吧,孩子需要父亲。
陈叹觉得,她不需要这样的父亲,任何一个人都不需要这样的一个人渣当自己的父亲。
她不能理解叶舒雨,但是这是母亲的话,看着母亲的眼神,她只好把这些话咽了下去。
那个人确实是没对她做什么,甚至对待她可以说是宽厚。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叶舒雨还能忍受,她始终认为,只是因为,孩子需要父亲,需要父爱。
陈叹有理由怀疑,即使知道那个人只是因为钱才去诱惑母亲,但是母亲现在依然爱着那个人。
愚蠢,软弱,胆小,小时候的陈叹看着忍气吞声的叶舒雨,心里浮现出了这三个词。
她确实是姓陈的,她骨子里留着那个冷漠,虚伪,恶心的男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