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退。
旁边有人突然出声,打断刘青青的颅内假设报复。
“你大伯啊,没他媳妇心眼坏。”
刘青青看向说话之人,原来是在旁边干活的吴大娘。吴大娘这精神头可比前两天好多了,都能下地干活了,虽然干的是拔草的轻省活。吴大娘这话说的,矬子里拔将军,他这便宜大伯和自家媳妇相比,还算善良?
遇到吴大娘,那周倩的事,她得问问,不着急,先去爹娘奶奶那逛一圈报平安,回来再找吴大娘。
“大娘,您先干活,一会儿我回来找你啊,咱娘俩可得好好唠唠。”
吴大娘很喜欢刘青青这热乎劲,她家就剩她和国庆了,儿子就是没闺女贴心。
刘青青小跑溜丢地往娘和奶干活的那片地走,一路过去,不少人和她打招呼,还有打趣她的。
“青青啊,以后可再别把什么脏烂玩意都当姐妹!”
刘青青大声回道:“春艳婶啊,我瞎一回就够了。我觉得杨雪妹子就挺好,以后我多去你家找雪妹子玩,让雪妹子教教我怎么做针线活。”
春艳婶快速低头认真干活,假装没听见,这事她可不乐意答应,虽然刘家丫头三天没打架了,说话待人什么的看起来也懂事多了,但万一哪天刘青青又变回去,别把她家姑娘再带坏了。
刘青青就是顺嘴一说,没真想找人家去,夸春艳婶家闺女手巧,讨个巧而已。
“青丫头,周知青没下乡前,你是不打架,可没少骂街啊,以后可别干了!”
这话,听着像关怀,怎么茶里茶味的。
虽然在74年,没人用茶来做形容词,但异曲同工,茶,不就是坏心眼装好心吗?
刘青青当鬼九年,见过不少直姐怼绿茶。
故意从地头走近张婆子身边,认真且严肃地道:“谁家小孩不尿床,没在炕上拉过屎,长大了不就好了。但谁家孩子长大了,还愿意听长辈们说自个以前屎尿那事。”
刘青青说话声不小,里面的意思,懂得都懂,附近几十双眼睛往张婆子身上聚。
张婆子结结巴巴地回道:“小孩拉尿和你骂街有啥关系,所有小娃都拉尿,可没几个姑娘家十四五的时候就能站在别人家门口,把人家骂得出不了门。”张婆子越说越觉得自个有礼,越说越大声。
刘青青语气突然软下来,声音里带了哭腔,“张大娘,对不起,我给你道歉。前几年,你老在庄里说我娘长得太俏,”刘青青稍作停顿,没把那些年,那些闲话话说出来,但却能勾起大家伙的记忆。
“我作为我娘的闺女,不该为她出头,不该帮我娘骂回去,就该当乌龟在家缩着,我怎么能冒头呢,张大娘可不喜欢姑娘家太厉害,就算是为了给娘出气,也是我不对。”
这话说完,刘青青低头假哭着跑了,等隐约能看到娘和奶的身影,抬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喊着奶和娘就往那边跑,抱了抱娘,又过去抱抱奶的肩膀,感觉到她们身上的衣服都黏了,应该是出了汗又干又出汗。
这会儿,太阳不大,但天气比上午还闷。
刘青青和娘、奶挥挥手,接着往爹那边跑,找爹时,看到爹脚边放的军用水壶时,刘青青想着明天在家煮点绿豆水送地里来,全家在地里干活渴了,都是喝军用水壶里的凉白开,刘青青把地上的水壶拿起来晃了晃,还有两个多钟头才下工呢,水壶已经快空了。
“爹,我把水壶拿回去,灌满了水再拿回来。”
刘木森抢过水壶,摇摇头,“不用,我一会儿渴了就走到河边灌点水就行,大家伙都这么干。”
刘青青摇头,她接受过后世的健康教育,知道喝生水会带来的隐患,更别说那是河水,还不如井水安全。
刘青青好声劝着爹,顺势把水壶抢了过来,“爹,喝河水不好,这会儿图方便,等生病了,给医院交医药费的时候,咱就后悔了。”
刘木森知道喝河水不好,他在沪市长大,也是读过书的,虽然家里不算大富大贵,但娘过日子很是讲究,但这不是在乡下嘛,他见大家伙都这么干,没人喝出毛病,渐渐的,他也偷懒,懒得回家一趟趟灌水。
被闺女这么一说,刘木森低头,挠头,怪不好意思的,被闺女说了,闺女说的还没错。
“知道了,以后喝完了壶里的,我就回家灌,我这身子骨没事,你娘和你奶可不能进医院。”
刘青青被爹的质朴弄得心口又酸又暖,这汉子,这会儿想的还是媳妇和娘。
就是忘了他还有俩儿子在地里干活,也会喝他灌的河水。
而且依奶奶的讲究劲,奶会喝河水?
“我奶也喝河里的水?”
刘木森稍作思考,“我干活这片离河边近,都是我见水壶里快没水了就去河边灌,你奶应该现在还不知。”
刘木森越说越心虚。
刘青青拍拍爹的肩膀,“放心爹,我会帮你瞒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