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三月草长,四月莺飞,寒冬腊月的日子里却连个鸟影都见不着,地上刚生了一堆火,就打个盹的功夫,便连个火星子都看不见了。
一阵寒风吹过,沈离淮打了个喷嚏,迅速裹紧了衣袍往角落里挪了挪:“寒风刺骨的十一月让我待在破庙,系统,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系统:【亲爱的宿主,系统是没良心的,所以不会痛。】
凉风拂过,她忍不住打了个颤:“算你狠。”搓了搓胳膊,“那你找找周围有没有什么火石,或者那种浑身冒着火光的妖兽总可以吧?”
【抱歉,宿主的要求不在系统服务范围之内。】
沈离淮翻了一个白眼:“昨天你也是这样说的。”
系统:【宿主,有没有可能是您太弱了?】
她听完瞬间就被气笑了:“我弱?”
弱的是她吗?分明就是这具身体,资质差到极致。上次她强行用召唤术,半条命差点折进去。
这四个月以来,她想尽了各种办法修炼,才终于成功引气入体。
就这还敢说她弱?
冬日里的朝阳总是带着一丝彻骨的寒意,像是在天边直接划了一道口子,给人一种夏日来临的错觉。
为了防止自己在庙里冻死,沈离淮决定带着身上仅剩的三个铜板和竹筒去城里找点事做。
人嘛,也不能太死脑筋了。
要不然还没到青州,她就被冻死和饿死在这里了。
沈离淮朝手心哈了一口气,冬日宜城街头出行的人愈发少了起来,她选了个视野极佳的位置摆摊算命,单日算姻缘,双日算凶葬。
寒意渐浓,街上的行人和货郎都急匆匆地往家里赶,唯有她待的这一片,陆陆续续来了许多衣衫褴褛的乞丐和行骗的骗子。
听着他们的交谈声,沈离淮一阵恍惚,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听说了吗?这新皇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南平侯一家给抄了。”
南平侯?沈离淮记得原身李渔好像就是被南平侯的夫人害死的。
她顿时来了精神,悄摸地偷听不远处几个江湖骗子的谈话。
尽管他们的声音小到不能再小,还是一一落进了她耳朵里。
“可不是吗,我可听说连带那京都府尹都被关了起来。”
“活该,这南平侯仗着自己位高权重,没少搜刮民脂民膏,如今落到这般田地,只能说是报应不爽。”
“岂止啊,我还听说那郑氏还把自己的亲女儿给杀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郑氏未免太心狠了吧?”
“谁知道呢?毕竟那位二小姐自幼走丢,说不准这位二小姐走丢就是郑氏做的。”
听了大半天,沈离淮算是听明白了,这南平侯连带着当初的京都府尹因为贪污受贿被抓了起来,不日便要问斩。
沈离淮闻言并无任何感觉,只不过心窝处却疼得惊人,想来这是李渔残留的情感。
她靠在冰冷的墙上,打了个哈欠,第一次出摊就没开张,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一枚铜板被她抛出来,只听见落地的清脆声响,她斜眼一看,花面朝上,旋即又抛出一枚铜钱,又是花面朝上,她顿时来了兴趣,又抛出最后一枚,居然是字面朝上……
一爻看不出什么来,但沈离淮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幸亏第一爻不是老阴卦,想来她今天这摊子还是能开张的,只不过谁会在大冷天找她算卦?
天寒渐冷,街角这一片算是彻底冷清下来,来来往往的行人,找她算卦的倒是有几个,不过都是来问能不能发财。
笑话,要是算卦能算出你能不能发财,她至于在天寒地冻的十一月出来摆摊糊口。
不过,为了让自己待会儿不至于真的空手回去,她还是很委婉地挑了几句凡人最喜欢的听的话,甚至还稍微提点了他们。
财运这个东西嘛,既不看人品,也不看出身,就看运气好不好了。
铜板在她手中掷上又落下,过了良久,眼前突然多出一双皂靴,黑色缎面,未染纤尘,紧跟着是一袭白色长衫,衣角处绣着一枝孤傲苍劲的绿萼梅,再来,便是一张年轻的脸,眉眼温和,唇畔的笑温润如风。
沈离淮好奇地打量了他几眼,总算看清了大冷天要卜卦的神经病是谁。
“单日算姻缘,双日算凶葬。”她低着头,把三枚铜钱装进竹筒,“要算天命的话,价钱另议。”
“算之前有句话要叮嘱你,这命啊,越算越薄,你可要想清楚了?”
男子将钱袋递给她,丝毫不介意,掀起衣袍席地而坐,对上沈离淮淡漠的双眼:“你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来?”
沈离淮接过银钱,掂了掂:“算命的可以算到一些小事,有问题吗?”
男子一哑。这样说好像是没什么问题。只好接过竹筒,轻轻地摇晃着,钱币撞击的声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