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一,阿一,这是什么?”
“这叫血液,血、液。”
“血、液……味道好怪。”
“以后闻到这个味道大部分都是血液,一般哺乳动物的血都是红色的,人也是哺乳动物,所以人的血液也是红色的,也会有这么奇怪的味道的。”
阿一一边同我解释一边收拾地上的血迹,除毛后扛在肩上准备做进一步的处理。
“阿一,阿一,我想试试。”
“这次不行,小理,这些肉是要做给那些学生的。”
“肉?活着是小猪,死了就是肉。”
“这样理解也没错,小理,你衣服上都是血,先去换身衣服休息一下,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好。”
一个小时后。
我在门外隔着玻璃望着那些学生正吃着名为“天空排骨”的食物,有些人吃的很开心,并和旁边的朋友交流着猪肉料理如何做会更好吃,有些人一边擦眼泪一边坚持吃了下去,祈本属于前者。
“阿一,阿一,精心照顾的结果是要吃掉吗?”
“我听说他们照顾了半年之久,还以为他们和别人能有什么不一样,结果经过班级决定还是选择吃掉啊。”
“那,阿一现在精心照顾我,是为了在将来吃掉我吗?”
不知为何,在我说完这句话后,阿一愣了一下后突然抱住了我,我看不到他的脸,无法猜到他的情绪,只感觉他抱的很紧,很紧,他凑到我的耳边轻轻说了句话,我愣了一下,没有伸出胳膊与他相拥,而是垂下手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许久之后他才松开,阿一的神情太过复杂,而且那时我只记住了音调,但现在回想起来,我始终无法理解那句话其中的含义。
「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吃掉别人的」
2018年7月20日,露天烧烤店,21:14。
“呼,呼……”
我望着地上残留的四肢和血迹,地上的猪肉蠕动着身体想要前进,但始终无法如愿以偿,此时它尚存呼吸。我知道这种方法会带来强烈的疼痛,最终会在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中因失血过多死去。
这样就行,这样就可以了,只要它还没有咽气,痛苦就会无休止的折磨着它。
我走到脑袋所在的位置蹲了下来,望着面前没有凸出的红嫩嫩的鼻子,只会从脑门的窟窿伤口留下血水的生物,看到了一张因为疼痛变得扭曲,布满虚汗的带着恐惧与绝望的脸。
“救……命……”
我左手拿着刀碰了碰它的鼻子,右手勾起它下巴上的肥肉,我歪着脑袋,望着它瞪着黑色的眼珠,捏着它充满肉感的下巴。
说到底,那真的是脸吗?
“猪不会说救命哦,是哼哼叫才对吧。”
“哼……哼……”
我笑着松开它的下巴,凑到它的耳旁。
“乖孩子。”
那张布满恐惧的脸在流泪,从眼窝里流下的泪水在肥肉的褶皱下分出两股水流,一股混入从红嫩嫩的鼻子往外喷出粘液中,另一股交融在从打战着发出“喀喀”噪音的牙齿缝隙里流出浑浊的涎水里。
那具肥硕的身躯在颤抖,透过黑色的如同钢针的体毛可以看到里面附着在皮肤上的灰泥,凝结在毛发末端的汗珠,堆积的脂肪在圆滚滚的身体上晃个不停,连同汗水一齐滴落的,是从四肢涌出的血水,还有地上原本就有的酒液。
“哇哦,宝贝儿,你可真臭。”
三种液体混合在一起,再加上猪身上的腥臭味,一股呕吐物的味道扑面而来,然而此时我顾不得捂上鼻子,因为那会错过接下来的步骤,我伸出右手钳住它正在哼叫着的嘴巴,左手持刀一用力刺入它的喉咙。
“唔?噗!呜呜!呜呜呜呜!唔呜喔!”
“不要挣扎啊,我在放血呢,如果我捅得不够深的话,你还会继续痛苦下去,冷静一点。”
尽管我是这么安慰它,但似乎总是事与愿违,它疯狂的挣扎着,用尽全部的力气摇晃着身体,试图从我的右手挣脱出来,不管从四肢喷涌的血水,还是当下从喉咙上伤口喷出的新鲜血液,拼命地摇晃着脑袋,只为从我的右手里逃走。
咯噔。
“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
以下巴脱臼的疼痛为代价挣脱的一瞬间,它向整个世界求救,希望有人听到它的声音,希望吸引某人的注意力,希望让人类找到它,解救它,并让它逃离这里,但那是徒劳——它只是一头家畜,是在人们的认知与需求中必须经历死亡才能发挥其真正价值,为人类提供丰富佳肴的存在。
本该如此的,或是说,向来如此。
“呜……”
我松开了它的嘴,它也没有力气叫了,只剩下小声地呜咽,我看伤口的血液因为它的剧烈挣扎几乎干涸了,如何拍打也没什么血水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