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梨没再听到声响时,松开手臂,看到那个醉汉刚好在她的面前盯着她。
“啊——”
“妈的,吵死了,叫什么叫,叫什么叫!让你躲,让你藏!好啊,你也瞧不起我吧,出来,给我出来!”
醉汉一把拽住高梨的胳膊,高梨本来就身材娇小,这一拉直接让她飞了起来,我根本不知道醉汉下一步会做什么,再加上酒精大幅迟钝了我的神经,导致我眼睁睁的看着高梨撞翻了不远处的几把椅子,背靠墙壁不动了。
“高梨,高梨!”
椎名率先反应过来冲了出去,跑到高梨的身边,拿起手机,对准醉汉进行录像,我伸出的手僵在空中,就连言语都噎在喉头。
不要过去,你会死的。
“我已经录像了,我会报警的,到时候你们一个人都逃不掉!高梨,高梨,你没事吧,你还好吗?”
“小姑娘,你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吧,这个江户川区。”
“是又如何?”
椎名直勾勾地看着醉汉,拿着酒瓶的醉汉仿佛是听到了什么莫大的笑话,仰头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有什么可笑的吗?”
“看来是不懂规矩啊,岛田,伊藤,给新来的上一课!”
“好嘞!”
名叫伊藤的男人抄起一把椅子。
“不要怪我,是大和让我这么做的!”
名叫岛田的男人握紧拳头,走到那个名为大和的醉汉身边。
椎名向烧烤店里的人求救,然而没有一个人有动作。
冷漠,麻木,无情,逃避,没有人会站出来,仿佛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到底是发生了多少次,才会变成这样啊,这里的治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无力感。
在这一秒时间被无限拉长,望着逐渐下落的酒瓶,脚,动不了,身体,躲不开。
被砸的话一定会死吧。
啪嚓。
滴答,滴答。
有什么东西从我的眼前流下来,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好痛,好痛,为什么没有死掉,为什么我还活着,醉汉的力气不是会变得更大吗,用把高梨扔出去的力气来对付我啊!怎么了,没力气了是吗?受伤只会给我带来无穷无尽的痛苦,为什么没有砸死我,快点,冲这里砸,朝太阳穴砸!这里是致命的,砸的越狠越好,快点,来啊,来啊!
“前辈,前辈!”
呼,呼。
椎名的呼唤让我回想起我的目的,我是为了不麻烦别人才选择主动站出来的。
不能,至少现在不能,我可以死,怎么死都可以,死在她们面前都无所谓,但是,绝不可以杀死她们,她们没错,她们是无辜的。
我转身看到椎名的胳膊和手被酒瓶碎片划伤了,事后及时包扎就可以了,高梨的伤势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应该过一会儿就能醒来了,抱歉啊高梨,我不应该喝酒的,不然的话我就能接住你了,我就能拦住他了,也不会让你们受伤。
“前辈,你的伤!”
啊,我不应该转身的呢,今天的经历已经给她们留下了心理阴影,尤其是椎名看到了我的伤势,会做噩梦的吧,如何能在保证我死掉的前提下不让她们两个担心,至少现在的我想不出来,因为我还活着。
我看到躲在柜台后的店长,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服务员,还有安静一瞬后无动于衷,继续喝酒吃肉的人们,依旧嘈杂,这些都是正常现象了,住在这里的人们都习惯了,治安混乱,巡警大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不想惹麻烦。
他们恨不得有个人能主动站出来当替罪羊,赶走事端,让一切都恢复正常,只要把一切祸端都嫁祸给受害者就可以了,为什么没人站出来指出加害者的错呢,因为那些人害怕自己会成为众矢之的,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不麻烦别人啊……
“亲爱的,我们回去吧。”
我上前一步,主动挽住醉汉的胳膊,即使我在接触他的时候胳膊上起了一片疹子,难受到要把刚才吃下的烤肉都呕吐出来了,但我还是选择这么做了。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通过家庭矛盾来编织谎言,让人们不在意,不介意,不恐慌,因为人们想管家庭纠纷会被家庭成员当作多管闲事,连警察也不例外,家庭本就是一种固定的维系关系,说不清道不明,家里的事情不身为当事人,旁人很难插手。
“前辈?”
醉汉的气焰顿时消了一半,连一旁的伊藤和岛田都看呆了,纷纷询问大和“什么时候找的老婆”“大和你偷跑”之类的话,大和一时间无法辩解,放下酒瓶傻笑着,他一定是为白捡一个老婆感到高兴吧。
“椎名,如果小惠回来问起我,你就和他说我和男朋友一起走了。”
我看到椎名难以置信的表情,她信以为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