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的时间,如果不是非常认真的观察,根本看不出来。
女同事叫范丽,她不知道接触过什么人,谢酒能从她身上偶尔看到些许死气,不是从她身上散发的,而是接触过什么残留的。但是一眨眼,那些死气就消散无踪,像是她的错觉。
她轻轻笑了笑,“看见你们倒是开心,看见工作实在是开心不起来。”然后不经意地询问,“你昨天不在公司,是有客户吗?我昨天一整天都没看见你。”
范丽点头道:“有一个画家很难搞,跟他简直没法聊。我昨天尝试了一整天,那个画室倒也没人赶我,可是我说了一整天,他居然一个字都没开口说过。”
谢酒听她吐槽那个画家,吐槽了一整天,她一边听,一边整理其他客户的资料,等到下班以后她也没走。
为了那点加班费,谢酒每天下班后都会多加班几个小时。等她回去已经是深夜,路上又经过了那所高中。
往常这个点刚结束晚自习的学生们会乌泱泱地从学校涌出来,学校里热闹非凡。
而现在只有一片黑暗冷清,教学楼淹没在黑暗里,像是被黑暗巨兽给吞噬。连夜风也显得极为萧索,裹挟着阵阵凉意,吹的人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前面再走一会儿就是学校大门的保安亭了,她刚骑着共享单车往前走了一会儿,身后的路灯就刺啦一声灭掉了。
她连同自行车一块儿被淹没在黑暗里。
身后好像有风,也可能站了别的什么东西。她用力地踩着共享单车的脚踏却发现怎么都踩不下去。
车好像重了很多,仿佛有好几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上面一样。
她没有回头,如果回头看见了什么,很可怕。如果什么也没看见,那未知的恐惧更可怕。
她下车试图就地将共享单车上锁,可是那锁怎么都锁不上。
她不能把车不关放在这里,她不能花这笔冤枉钱。
谢酒伸手从口袋拿出了手机,用手机手电筒的光芒照亮了正前方。
整条道路都陷入了黑暗,唯二的亮光一个是保安亭,一个是她手里拿着的手机。
她用手机手电筒的灯光四下晃了晃,光影晃过路旁的树木、垃圾桶,那些被拉长的影子仿佛像是扭曲的鬼影。黑暗总是未知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东西从黑暗里窜出来。
手中有了光源,可那光源确实细小又狭长的,显得四周无边的黑暗格外压抑。她把手机手电筒灯光移到自行车上时好像不经意晃到了什么,光晕里掠过了人影,又好像只是道路旁树木被拉长的阴影。
自行车就在她身旁安静地停放,上面没有人,可是她却推不动这辆车。
她的眼睛什么也没看到,她也就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她重新试了一下关锁,这次总算可以关上了。
她的鞋底较高,走在路上一声声地响,在空荡安静的街道显得分外清晰。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前几步都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后面的脚步声却不知为何重叠了,好像不止一个人在走路一样。
她停下了脚步,再也没有听到奇怪的声响,
应该是回声吧,在安静的街道里自己一个人走路有回声也很正常。她这样自我安慰着。
她快步走向了那个高中的保安亭,手中手机手电筒的那一小束光亮一直在前方驱散黑暗,光影一直随着她的脚步往前移动,将未知的黑暗遗留在了身后。
身后似乎有风声,她后背的长发被微风吹动,露出了被冷汗浸湿的后背。
她的确不想活,但是她也不能死。
保安亭的灯光很亮,谢酒举着的手电筒的灯光显得微弱至极。但是这一方小天地里,只有这两处微弱的光亮,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
在快要进入保安亭照亮的那一小块天地时,谢酒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因为保安亭空无一人,学校大门也紧锁着,只是亮着灯。
她犹豫着是否上前,却听到了什么东西在地上滚动的声音,有一个冰凉的物体靠近了她的脚边。
手中的灯光移到脚边,她看清了,是一只钢笔。钢笔滚到她脚边后又被弹出去一段距离,一开始这里是没有钢笔的,她站了许久这钢笔才从其他地方滚了过来。
灯光晃了一圈四周,她什么也没有看见,甚至连后方停着的共享单车也照不到了。
她正要蹲下去把那只钢笔捡起来时,手机手电筒的灯光刹那间灭了,瞬间整个视野被黑暗淹没。
她捡东西的动作顿了一瞬,却还是坚定不移地蹲了下去伸手在自己脚边摸索。
指尖和冰凉的东西擦过,像是冰凉的人类的手指,又可能只是地面的石砖。
她在脚侧不远处摸到了钢笔,正要站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低血糖还是别的什么,起身的动作到一半猛地往前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