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世界大战？”霍影匆匆扒完碗里的粥，把底亮给了顾炎看：“我吃完了，你快说吧。”
夜已经深了，窗外霓虹灯早已习惯了通宵工作，虽然房间里只开着暗黄的一盏小灯，也不妨碍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能清楚地看到对方。
顾炎从没想过，自己会在五十年前，面对一个在自己的年代可以被叫做奶奶的人，叙说着这五十年世界的大变革。
“从现在开始往后十年，社会飞速地发展，这和你们预想中的是一样的。这些并不是我亲眼所见，因为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生，而且那段时间在我们能看到的历史资料里，内容并不详细，只是知道一个发展的方向和样子，许多具体的细节，都很难相互印证。”
“也就是说，你们有一段时间的历史是被抹去的？是……不想被知道的？”
顾炎没摇头，也没点头：“什么原因不知道，所以我才会好奇。”
“无非就是那段历史不光彩呗，几千年来，这样的事情不多了去了，很多内幕都是过了很多年才解密的呀。”
“也许吧。”顾炎继续说道：“我所了解到的这十年里，最重要的发展就是人工智能技术的成熟，最明显的就是自动驾驶的普及，直接影响到人类生活的，是大批司机的下岗，公交车、出租车、地铁、火车，只会开车的人在这十年里逐渐被淘汰，到最后只有少部分还年轻，能够通过学习培训，掌握中控平台控制车辆行驶技术的人员留在公司，其他上了年纪学习能力欠缺的只能下岗。”
“果然是这样。”霍影想起那个下了岗才去开出租车的大叔，也许几年后，他曾经在车上的那些预测，要一语成谶了。
“你们能想到的，除了司机，还有大量的金融行业，银行、证券、保险，再扩大些，中介、网站，曾经是让人羡慕的白领甚至是金领，也会在一夜之间失去优势，他们的操作远不如电脑快速，他们的判断就更不能和电脑相提并论。”
“好可怕，那么多人要失业，他们要去哪？”
“这还只是开始，接下来，街道的商铺会相继关门，除了保留餐饮、美发这些需要传统手工艺的行业，其他能够通过网络实现的购物，都不需要门面经营。还有机器人家政服务，机器人撰写中等程度的稿件也取代了传统的新闻媒体运作的模式，再到后面大批的演员失去市场，大量的电影都采取电脑特技来完成，画面精美，给演员的片酬都可以用到画面和后期制作上。”
“那还能有什么行业能存活？高端一些的呢？”
“在你们的时代，同声传译是很让人羡慕的职业，很快，就会被机器人代替。我猜你想知道的是医生的出路，你放心，即使是到了50年之后，医生依旧是社会必不可少的角色，智能机器人只是在做手术这件事情上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但诊断一个人的病症，还是需要医生，只不过免疫系统的发达，我们极少需要去医院，如果真的出现身体不适，更多的可能是发生病变，所以能在50年后依旧做好一个医生的人，医学知识已经不是傍身之计，他需要的更多是对生物科学的研究。”
霍影已经听得入了迷，她甚至忘了顾炎还是个患了感冒的病人，他那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听起来，只会更吸引她。
“既然科学技术这么发达，不是应该关闭传统的工业厂房，用先进能源代替传统资源，把环境保护起来才对吗？”
“不，恰恰相反。先是高效的机械设备用于农业，北方土地辽阔能事半功倍，但南方土地贫瘠，大量农村人口流向城镇，南方的土地开始荒芜，而在农民进入城市后没多久，他们所从事的低端生产又被机械取代，在新能源还没有研究稳定广泛铺开使用之前有个空档，就是这些农民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抱着最后的希望大肆挖掘，指望着能从自然索取最后的礼物。小作坊一个一个造起来，破坏了环境，又一个一个被废弃。”
“到变得很糟糕之前，还有多少年的时间？”
“十年，不超过十五年，这期间不只是我们国家，外国也好不到哪里去，全球气候变暖，每年都有岛国被淹没的新闻，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考虑向南方迁都，从方案提出到真正实行，当中并没有相隔很多年。”
“所以，后来襄城，也就是这里，成了首都？”
“对。”
“还有这种事……可是我到了你们那，没觉得人很多啊，一个首都，不是应该非常拥挤吗？可我却总感觉……更多的感觉是，没有人气。”
“因为那时候，地球上人口已经少了很多。”
“为什么？噢，战争。”
“一直到2030年，都是人类飞速发展的时期，发展需要大量的能源，别说煤矿、铁矿这些早就已经挖完，就连风能、太阳能、热能纯粹在本土开发都不够使用，许多国家开始考虑将开发基地外移，美国选择在南美，而欧盟大部分国家开始在非洲进行核试验，我刚才也说了，许多小的海岛开始被淹没，海外军事基地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