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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烈的火光将夜晚的宫墙映照成可怖的一片,空气中弥散着的血腥味儿令人作呕。

昔日巍峨的皇城此刻惨叫声不绝于耳,地上随处可见穿着宫装的尸体,他们身下的血迹沿着青石板砌开的石缝渗透到每一寸土里。

今天,本该是昌宁公主的大喜之日。各处宫殿皆结彩贴红,恭贺她喜结良缘。酒席之上,群臣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不知何时,朱华门外传来一声巨响,接着火光四起,数千万支淬了油的箭矢划破长空,劲驰而落。

有太监奔走哭喊,“不好了,淮西侯率三万铁骑,逼宫造反了!”

一时间,群臣惊慌,四下惊散。可皇宫中各物似都已被涂上焦油,只消一丁点儿火星,便可燃尽一切。

凄厉的叫声,被趁风卷起的火苗湮灭,所到之处,满目焦黑。

“护驾,护驾!”年少的庆元帝一脸惊恐,被贴身的宫人带往逃命的地宫。

几声轰响之后,地宫的入口被打开。

“乱臣贼子!大胆?”皇帝步步后退,可地宫后路已被人封死,他被地上的横尸绊了一下,旒冕从发髻上掉落,狼狈不堪。

淮西侯身披鳞甲,杀红了眼。他狰狞一笑,挥了挥手。

他身后的年轻男子随即握紧手中的剑柄,剑气生寒。

“长遥,你?今日是你与阿姐的大喜之日,朕将我最敬爱的姐姐许配与你,你竟...”

被称作‘长遥’的男子眼中闪过一抹豫色和挣扎,却还是转动手腕,挥剑砍下了少帝的头颅。

淮西侯残忍一笑,踢起地上的剑柄插进那圆滚的头颅,再重重一踢,铁剑顷刻间钉入地宫的石壁。那双圆睁的,还未来得及闭上的眼睛,就这样在地宫昏暗的壁灯映照下,死死地望着什么。

与此同时,一簇火箭穿透烟雾缭绕的宫墙上空,又“咻”地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钉入朝华宫的红色梁柱。

很快,重甲胄兵将朝华宫团团围住。巍峨宫殿前,那双高大的朱门已被火星残蚀,只留得破败的零星断木。

姜采盈身披凤冠,一袭火红嫁衣,曳地数尺。她静静地站在殿中央,沉寂又孤冷地望着殿外奔走哭喊的宫人们,袖中的拳已握得颤栗。

浓烈的黑烟往四处窜去,不远处还时不时传来爆炸声响。她看到有几个宫人的头颅,被叛军将士当场砍了下来,血溅得到处都是。

“公主,少帝已死,你也降吧。”男子的声音充满着胜利者的俯视,同时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忍。

那个身披嫁衣的女子,平日里虽骄纵放肆,却本该在今晚嫁为他唯一的妻。只可惜但凡谋大事者,皆容不得一丝儿女情长。

热气如浪般喷涌而来。隔着一道火线,姜采盈与门槛外白袍银铠的男子遥遥相望。今晚之前,他还是她思以莞尔,朝思暮想的如意郎君;她还傻傻地以为,自己能一辈子做陵都最尊贵、最恣意幸福的公主。

可如今,他的身后是数不尽的横尸,她的至亲全死在他的剑下;血染红了他的披风,也染红了他的眼。

姜采盈顶着凤冠,朝他轻蔑一笑,“李漠,你要杀我就尽管来,何必假惺惺?”她冠上的凤珠,在火光中闪耀着橙红色流光。即便是在如此混乱的情形下,她依旧死守着身为大云公主的风度。

“公主,只要你肯降,肯抛弃大云公主的身份,从此之后只做我的妻,我可以去求父亲饶了你。”李漠朝前走了一步,立马有部下恭敬地用身体为他遮挡火光。

姜采盈嫌恶地皱眉,语气激昂,“乱臣贼子,你休想本公主向你求饶!”

“跟她废什么话?”一道冷冽又略显苍劲的嗓音在男子背后响起。淮西侯的眸中已生出近乎疯狂的欲望,他隐忍数年,努力扮演着皇帝最忠实的臣子。如今,他终于能如愿坐上那个至尊之宝座,成为全天下的王。

只差最后一步,杀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父亲,公主是我的妻,您能不能...”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李漠脸上,他整个人差点掀翻在地,淮西侯恨铁不成钢,“妇人之仁!去,给我杀了她!”

“父亲!”

淮西侯擦亮了手中带血的剑,阴险的眸子扫过去,“长遥,我已经杀了一个儿子。如果你不听话,我不介意再杀一个。”

李漠四肢一震,喉咙中滚动着无以复加的颤抖,他脑海中想起兄长死前的惨状。那是父亲最看重的儿子,可只因战前忤逆了父亲一句,就被父亲叫人乱棍打死,尸体变成血肉模糊的一团,在烈日里曝晒了整整三日,谁都不准靠近。

最后,被疯狗抢食,什么都没留下。

“杀了她!”

父亲嗜血又疯狂的催促,如地狱阴鬼一般缠绕在侧。不杀她,父亲就会一怒之下杀了自己。

想到此,他低沉的眉眼顷刻之间变得决绝,握紧手中的剑,大掌一挥割下战袍披风的一角,用力又颤抖地缠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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