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了爸?”丘羽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隐隐不安,但是又麻痹自己看起来和今晚出门前差不多。
“爸爸这次去北京是因为你……妈妈。”沈爸说完这句停顿了一下,但并没有抬头看丘羽。这个停顿好像是为了调整自己的状态,而不是给沈丘羽一个缓冲。
“我觉得你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所以有些事情你还是有必要知道的。”说完沈爸抬头看了看丘羽,又继续说:“你应该也听说过吧,你妈妈她们团队在北京成立的全国冤假错案帮助中心,目前她们正在办谁的案子你肯定想不到。”沈爸说完笑了笑,好像在等丘羽的反应。
丘羽确实知道沈萍一直都在为自己最初的梦想奋斗,以前也只知道她在为一些以前的旧案做法律援助,但是具体在帮助谁,在经历怎么样的风险,这些她一概不知。
“她在帮谁啊……”丘羽开口问道。
“你还记得那个上学路上堵你的疯子吗?你别看他现在疯疯癫癫的,其实也算是你们的直系学长,以前也在十三中读书。高中时期成绩非常好,所有的老师都觉得高考结束后他肯定要去清北。但是令人想不到的是在他胸有成竹的报完志愿等着出成绩的时候,最后连个本科都没考上。”
“为什么啊?”
“后来他们家里也曾向教育局反应,请求再次复查高考成绩,但是最终这些都被压了下去,再加上他家里条件本来也不算特别好……后来他妈妈找到你爷爷,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求他帮帮忙。
在你爷爷细心询问之后他们家里一直怀疑当时他的成绩是被某领导家的儿子顶替了,只可惜上告无人可求,最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为此抑郁发疯,好好的人生就止步于此了。”沈爸语重心长地说完后长吁一口气,靠在椅背上久久不语。
丘羽听完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将自己与那疯子一代换,很难想象要是此等荒唐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话,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
其实很多普通人都在拿自己的人生在赌,赌能遇到指引人生的良师,赌自己所有的努力付出能收到保护,赌自己在遇到不公平对待的时候,能有良心未泯的好人拉自己一把……
可是我们唯一没有想明白的是是什么值得我们压上身家性命去赌自己不会被洪流淹没,又是谁在我们的人生已经脱离轨道的时候冷漠旁观,直至灰飞烟灭。
她突然对沈萍肃然起敬,又或是说对沈萍的谴责,只是限于这个家里,仅限于母亲这个角色。
“其实你知道的,干他们这一行,风险太大了……”
“上次她住院是不是也……”丘羽突然想到年前沈萍因为车祸而住院的事情。
“是,上次也是因为她们在为这件事情奔波,说是意外,但还是不能排除一些有心人,那些不想让继续查下去的人……”
“那你这次去会不会……”丘羽突然为此感到害怕。
“不会,爸爸过去只是和你妈妈商量一下后续媒体报道的事情,完事儿了就会赶紧回来。”沈爸说完又起身翻弄箱子,打算再最后确定一下东西有没有收齐。
丘羽出来躺在沙发上听着奶奶和爸爸说着一些琐碎的事情,她突然觉得和沈萍比起来,自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干尸一样没劲儿。
整理行李的俩人在决定好带哪些特产之后,沈爸为了早起就先睡了。奶奶走过来坐在丘羽旁边,用手摸了摸丘羽穿着睡衣的大腿,俩人在昏暗中保持着沉默。
“再还有一个月,你马上就十六岁了,真快啊。”奶奶在黑暗中喃喃说道。
丘羽听见了奶奶的话,但是思绪杂乱的她不想多说一句。
“今晚要不要和奶奶睡啊?”奶奶问丘羽,更像是一种邀请。
“不了,奶奶你先去睡吧。”丘羽说,她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于是在奶奶睡去之后,她走进书房,从沈爸放资料的抽屉底下,拿出两本厚厚的相册。打开绿色封面的相册,里面全是丘羽的照片,算是沈爸为丘羽留下的一本成长日记。
翻开几页后,丘羽看着那退了颜色的钢笔字迹,心里温暖又酸涩。
在一张越洋爸爸抱着丘羽的照片底下记录道:啾啾竟然对着来家里拿资料的军儿说:快请坐,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这算是她第一次讲话超过两个字,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会说这么一句的。
“啾啾最近长牙一直流口水,萍问我是不是因为自己怀孕期间经常馋的流口水的原因,还有,啾啾最近进步很大,已经能讲连续的五个字的长句了。”
丘羽一边翻看,一边从桌上抽来纸巾擦眼泪,这种温馨瞬间只能通过翻找照片才能重新体验一次了。
“今天真的太惊喜了!下班我随手抱起啾啾在沙发上玩了一会儿,随后扶着她想让她练习站立。没想到的是她的小手忽然松开我的食指,颤颤巍巍地独自往前走去。我和萍开心地抱在一起欢笑,坐在这里我又觉得有点难过,啾啾很快就会长大,那时候她可能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