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寒风凛冽的周一，不到六点丘羽就已经在洗手间洗漱了。为了不把奶奶吵醒，经过客厅的时候她都轻手轻脚的，生怕发出点声音。
昨天睡前奶奶就叮嘱丘羽说今天会降温，并帮她拿好了厚的保暖衣放在床头，丘羽像往常一样全副武装，底下穿着校服，外面再套一件厚厚的长款羽绒服，由于底下穿的太多，羽绒服的拉链竟也拉不起来，就只好敞着。
这时奶奶突然从房间走出来，穿着睡衣匆匆往厨房走去，边走边说：“你原来那个保温杯不是不太保温了嘛，昨天你爸帮你买了个新的，我洗完就放在厨房那儿了，昨晚忘记和你说了。”说着奶奶把杯子拿过来塞到丘羽书包的侧兜里，“今天突然降温了，你把这个拿上，然后到时候再把教室里那个旧的拿回来。”
“嗯嗯，好的奶奶。您回去再睡会儿吧，这会儿刚六点。”丘羽坐下来开始穿鞋。奶奶正要回房间又折回来翻了翻丘羽的后脖领，“昨天放你床头的保暖衣穿上了没？”丘羽真是哭笑不得，笑着说：“穿上了，真穿上啦嘿嘿嘿……”奶奶这才放心回了房间丘羽也出了门。
由于戴着厚厚的手套，笨拙的使她无法摁电梯楼层，只好用胳膊肘关节艰难的代替着。好不容易才摁到了一楼。
此时天还朦朦胧胧的，路上的清洁工在路灯下扫着落了一夜的枯叶，赶着在天亮之前把所有的叶子都扫干净，等大家正常时间上班的时候，看着干净的马路就好似这一漫长的夜里，枯叶从未落下来过一样。
从路灯底下走过，丘羽的影子从一个小点渐渐被拉长、消失，然后又重新浓缩成一个点。戴着手套的手里还握着单词本，看起来笨拙的像一只熊。
走到广场旁边时，丘羽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抄近道从后面的巷子走。但想了想，这个点路上人也比较少，而且时间也不紧，就打算从大马路上走。
走了一会儿后，丘羽正想着要不要把单词本收起来时，突然，从身后伸过来一只手将单词本从沈丘羽的手中抢了过去！吓得丘羽怔在原地不敢动，缓了一下后转过身来一看。
这不是广场后巷子里那个疯子吗？
瞬间浑身发麻，也不知是太冷了还是太害怕了，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
看着眼前这个人人口中的疯子，他身材高挑，穿着单薄，脚上的鞋也不知从哪里捡的，一只皮鞋搭配着一只帆布鞋。潦草及肩的头发在寒风中胡乱地飘着，那长发底下埋着一张中年人的脸。
从那又长又黑的指甲就可以看出他已经很久没有清洗过手了，看似不怎么干净的手里还攥着刚刚从丘羽那里抢过去的单词本。
“你……你……你不冷吗？”丘羽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来。
那人抖了抖手里的单词本：“你考第几名啊？”尽管他的长发乱糟糟地耷拉在脸上，但丘羽也看出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还笑了一下，是那种得意又骄傲的笑。
他居然会说话！而且听起来并不像是疯子的语气。丘羽杵在原地，向着他说：“也就第……十七八名吧。”
显然她说得没底气。
“那你不是好学生。”那个人摇了摇头，用小孩子一样的语气说道：“你比我差！”
“我上初中的时候是第一名！”丘羽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在这里辩解这一句，说完这一句她突然莫名地觉得难过。这是她第一次为自己的成绩辩解，居然是对着一个疯子。
“你冷吗？”丘羽又问道。问完又觉得自己真无趣。“你家在哪儿啊？”
“你不是好学生！”那人又回了这么一句，但他不回答丘羽的问题。寒风刺骨，丘羽不明白自己大清早的在伤感些什么，大家不都说这个疯子会打人吗？可是他好像也没有要打自己的样子啊，大家不都说他是疯子吗，疯子都知道考十七八名不是好学生。
借着这股寒冷的风，突然好多往事涌上心头。她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急躁的冲他辩解以前的自己确实是好学生。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问他家在哪儿，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家呢？又或许他的家人根本就不爱他呢？想到这里，眼泪不自觉的往外涌，在这凛冽的早晨，感受着热泪从眼眶到下巴慢慢变冷的过程，而那个人待在原地翻着手里的单词本，嘴里振振有辞：“你不是好学生。”
过了一会儿，丘羽只觉得有人气喘吁吁地抓着自己的胳膊在问：“怎么了丘羽？”像是一种遥远的呼喊，不切实际。
顶着寒风回过头，原来是越洋。
丘羽把头栽进越洋的胸口，抽泣起来。
越洋不知所以轻轻地拍了拍丘羽，喘着气问：“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丘羽摇了摇头：“走吧。”
说完转身往学校走去。越洋冲那个疯子举着拳：“离丘羽远一点，不然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那人似乎听不明白越洋在说啥，又回了一句：“你不是好学生。”还抖了抖手里的单词本，往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