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又警觉地问道。
“很久以前就加了。”这下轮到我诧异,原来他是真的没有发现,“你第一次带我跟他们吃饭的时候,我就被问了。但是从来没联系过。”
萧逸皱起眉:“怎么不拒绝?”
“……”阳光晃眼,我于是朝着另一侧转了转脸,“最开始不太好拒绝。”
他没说话了,坐在墙角低头喝我买的饮料,神色严肃——然而因为端着塑料杯,看上去又没什么威慑力。
“下次遇到这种记得直接拒绝。”他最后说。
“嗯。所以后来我都拒掉了。”
“……”这下男人的表情变得更加严峻,我反而开始感到好笑,又听到他突然问,“我是不是真的做得很差?”
这是什么话?我真的笑了:“这不就是最普通的社交习惯差异吗。……你最近发生太多事,判断力都下降了。”说完我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
萧逸也跟着笑了,他当然知道我们说的不是一回事:“听你说这种话感觉还挺奇妙的。”
“我也觉得。”
“我一直以为你会更生气的。”又过了片刻,他忽然开口。
“为什么?”
“没什么。”萧逸笑着说,“就是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也没有生气,让我觉得有点惊讶。”
“所以我一开始就发过火了呀。”我解释道。——从被萧逸蛮不讲理地打断一切的那个夜晚以来似乎好像已经又过去了很久。明明时间上并不算漫长,却令我真切地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不如说,你比以前脾气好了很多。”
这话听上去似乎不像夸奖。黑发男人挑了挑眉:“是吗?”
我点头。
他不置可否,而是重新坐起身来,扶起被搁在地上的木材,接上刚才的工作。
“我还以为某人又会一个人生闷气,然后什么都不说。……不过最后好像也没有。所以那天晚上你说我生气了,不是因为别的。”
我仔细捋了捋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所以你生气是因为我不生气?”这话听上去有些奇怪,我自己说着也笑了。
“你还笑?”黑发男人挑眉,语气染上不满的味道。
“没有。”我又笑了一会儿,午后的阳光不断偏移,此时已经照到了他的脚边。“所以你是在替我生气。”不管是那场毫无道理的闯入,一切工作的搁置,被迫变化的生活……如果是以前,我可能真的会十分介意。然而一旦习惯了不去介意,人连表达介意的方式都会忘记。
男人没有接话。我站起身,将收好的纸张重新整理到一起,没有去看他的表情。“萧逸。”我说,“谢谢你。”——能有人代替自己生气是极为宝贵的情绪,这点早在我和萧逸相识之前就已经十分清楚。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对他始终总是无比信任的。
他好像很轻地叹了口气。
“不是为了你,”他说,“我是生自己的气。”
这真是一句十分像他会说的话。我为自己早就猜到他会这样说而笑起来:“可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
我们回到复原房间的工作中。我扫了扫地,又将一部分家具物归原位,听到萧逸在自己身后敲钉子的声音。再回过头时,书架已经搭好一半。
注意到我的目光,他抬头回望我一眼,又重新俯下身。
我刚想转回身,忽然听到萧逸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那你现在已经没事了吗?”
男人低着头,没有看我,表情被垂下脸时的额发所遮盖。我愣了一下,又想了片刻,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嗯。”我觉得可能还不够,于是又点点头,“我已经没事了。”
和那天夜里被萧逸突然问起时一样,我重复了一遍和那时相同的回答。
闻言,他抬头看向我。
阳光极好的午后,萧逸的满头黑发在日光照射下呈现出蓬松的轮廓。他从那片阳光中静静看了我几秒,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男人轻轻眯起眼睛——那是一个接近于宽慰的微笑:“那就好。”
那是早就说好的事。——太过庞大的感情曾经一度差点摧毁了我们。
我在如同潮水般的日光里忽然想起。我不想让萧逸和自己一同下沉,因此关闭了那扇聊天窗。时间残忍却又公平,我还是一点点学会了自己上浮的方法。
可萧逸却始终记得帮助我。
我也回看他,玩笑般叮嘱的语气:“但是你也要记得过生日。”
“过不过不都一样。”他笑着摇头,重新回到手上的工作。我则继续专心打扫房间,只是听到乒乒乓乓的敲打声不断从身后传来。
直到阳光再度偏斜,房间里几近黄昏。我听到男人叫了声自己的名字,于是回过身:书架终于完全拼好,并且已经被贴心地摆回原来的位置上。我凑过去看了看:新书架比原本的还要再大一圈,几乎是嵌合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