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冷冰冰的,”詹姆头也不回地说道,“十六片甲虫翅膀,想想看!光是想想我就——噢!这片破了!”
他发出要把胸腔抽干的抽气声。
海蒂同情地叹了口气:“算了,我再给西里斯找些别的事做。”
卢平把坩埚里的魔药舀起来查看着,一边一针见血地说:“你们看起来就像贵族老爷和他的两个仆人。”
老爷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而两个仆人绝望地抱住脑袋。
又过了几分钟,詹姆终于把甲虫翅膀用纸包好,递到西里斯的桌子上。做完这些,他好像一个重见天日的囚犯一样,一边愉快地哼着歌一边继续熬制魔药。
海蒂看到他捻起一片翅膀,得意洋洋地欣赏着自己的手艺。
“哎,我把连在一起的两片翅膀扔下去了……看起来差别也不大吧?”
过了一会儿,海蒂听见詹姆说。
她看看前排的坩埚,里面的液体仍然是橙色,不过海蒂看到了一些紫色杂质,像小颗粒漂浮在表面。
“上面好像漂着什么东西。”
“有吗?哦!这些!”詹姆用勺子把它们都舀出来,夸赞道,“你眼神真不错,海蒂!”
海蒂嘿嘿笑了两声。
她抬着搅拌棒,等待西里斯把剩下的材料都加进来,完成收尾工作。转成小火慢慢熬煮的时候,她看到魔药的倒影里映出一个矮胖的身影。
斯拉格霍恩教授不知何时踱步过来。他停在西里斯身边,注视着他们的坩埚。
“很好,完美的药剂。”说话时,教授形似灰象牙的胡子上下颤动着,“不愧是你,布莱克先生,和你家里人一样有天赋。”
虽然这锅魔药大部分都是海蒂做的。
没等他们回应,斯拉格霍恩教授摸摸他光秃的头顶,拿腔拿调地说:“对了,对了。看看我,差点忘记跟布莱克先生说这件事了!”
“这个。这是我举办的俱乐部——我叫它鼻涕虫俱乐部,很合适,不是吗?我们囊括了整个学院的优秀学生。虽然通常只有二三年级以上的学生才会受邀加入俱乐部,不过如果是你的话,西里斯,我完全可以破例。”
他说着,把一个印着金字的请柬放在桌子上。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转向詹姆。
“当然,还有波特先生,你也完全可以参加——如果你愿意的话。”
斯拉格霍恩充满优越感地眨眨眼睛,好像那个鼻涕虫俱乐部是什么神秘又令人神往的好地方似的。之后他完全忽略了旁边的海蒂和卢平,就像没这几个人一样,捋着胡子走开了。
“哼,”海蒂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我没见过比他还好懂的人了。”
“在乎他干嘛。”
西里斯看都不看,把请柬扔到一边。
纸片上面,用金边勾勒的“布莱克”反射出微光。
·
“我们什么时候能去霍格莫德?我需要在文人居买几支羽毛笔。”
“你可以先用我的——等等,这支是蜂蜜糖羽毛笔。”
下午的休息室仍然聚集了不少学生。他们三五成群坐在一起,也有些倚在墙上兴致勃勃地聊着天。暖橘色的夕阳从巨大的落地窗外照射进来,让整个场景看起来像电影里的片段,富有一种安静的美感。
海蒂几个人围在离壁炉最近的桌子旁边,能听到木柴被烧着的爆炸声。
卢平正修改着天文学作业,他时不时停下来,思索地用羽毛搔搔下巴。而詹姆在和彼得玩扑克牌游戏,虽然次次都赢得毫无挑战性,但是詹姆看起来乐在其中。
“士兵到E9。”西里斯说。
他面前黑色的棋子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奇迹般挪动起身子,自己跳到了目标的格子上。
海蒂把脸埋在一堆羊皮卷里,眼睛在字与字之前快速扫视着。她的白皇后正在喋喋不休,指点她下一步该怎么走。
“就按你说的。”她心不在焉地挥挥手。
写到下一行的时候,这场棋局宣告失败。白皇后被击飞到她的手边,甚至还不受控制地滑行出一段距离。
赶在棋子说话之前,海蒂头也不抬地补了一句“这可是你自己的主意”。气得白皇后直跳脚,把皇冠不停地摔在她的指头上。
“你们觉得幻身咒还能派上别的用场吗?”
“你们是怎么想到幻身咒的?”听到詹姆饶有兴趣的声音,海蒂问。
“哦,是彼得。”
“是、是我。”瘦小的男孩惴惴不安地回答,“我妈妈本来想要教给我,但是我学不会……她说如果我会幻身咒的话,我就不用总是……”
他说到这里停下了。
可是环视一圈,周围的几个人都停下了,正注视着他,等待着他的未竟之语。
彼得咽了口唾沫,只好结结巴巴地继续下去:“这样我就不用总是丢人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