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太子府正殿,宫婢端上几盏邻属国新供奉的宝云茶,放在太子几人的桌前便退下了。
林明远把手边的一堆东西呈给太子:“前些日子,我们埋在西洲关口的侍卫,亲眼看见戎人和李贵妃的哥哥李全私下勾结,李全亲手拿了戎人所赠的东西,这批东西被我劫了下来,请殿下过目。”
托盘上面所装的,皆是还尚未从西边流传过来的稀珍玩意,颇令人眼花缭乱。
看了不多久,太子只从中取出了一瓶玉脂,他打开看了一眼,随后递给了聘林:“你把这瓶玉脂带走,继续找御墨坊和纸坊中信得过的人,和上次那张人像上的水墨比对一番。”
聘林双手接下了那瓶玉脂:“殿下,看来上次达尔罕口中的给他传递消息的皇室中人,李贵妃和她的族人逃脱不了嫌疑,要不要把这些证据放出去,让李家的人先吃一番牢狱之苦好盘问些。”
太子依旧看着那堆东西,半响才开口:“戎人并未公开挑衅我大郦,我们也尚不知道戎人如今的底细。现在不宜打草惊蛇,把那些可疑的人先看住便好,我也很好奇他们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赵泽也很同意太子的决策,他只是有些不解:“刚刚殿下所说的人像水墨是什么东西,之前好像并没有听殿下提起过它。”
太子眼中似乎闪过了转瞬即逝的玩味:“上次我去寻找俞家姑娘时,碰巧在树林中发现了一群并非戎族的可疑之人。那张人像水墨,便是我从他们手中夺来的,上面画的正是她。”
赵泽内心不由微惊:“难道殿下之前所想的并没错,俞行江一家的确是来历不明,心存邪念。按照殿下刚刚说过的话来想,除了戎人对大郦虎视眈眈以外,还有另外一股没有露面的力量?”
一直未说话的林明远此时也开了口:“殿下口中的俞姑娘,可是前不久上任的主簿的外甥女,我最近在家倒是听翩栩经常提起她。”
太子微微点了头:“不错,正是此女。这两个月以来,我已经确认了一些事情,仔细小心着俞行江和他的夫人便可。至于她,也只需静静观看,想她是闹不出什么花样的。”
赵泽却下意识的反驳:“可是我却觉得俞姑娘是被瞒在鼓中的,我相信她。”
这时宫婢又进殿给几人贵人的琉璃杯中添了些茶水,太子听了赵泽的话,只是微微笑了笑却没有再说话。
见殿下并不认同自己的观点,赵泽也没有争辩下去。他又问道:“殿下,既然我们前不久已经找到了青璩兄妹,为何不造大声势让他们演奏那曲华赋,把伏先生引出来。”
太子看了一眼杯中轻盈透亮的茶色:“青璩兄妹在教司坊藏拙数年,他们的目的不可能只是要为涟漪洗清冤屈。况且我现在并不信任他们,青璩若是真心诚意投靠与我,他自会想尽办法做些事来博取我的信任,而不是让我一次次的主动找他上门。”
如今戎人虽然没有明目张胆的在大郦胡作非为,可上次达尔罕所为,就已经是暗地里跟大郦叫嚣了。
赵泽还是不解殿下之意,他又问道:“那殿下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太子只是轻笑:“我们现下并没有伏先生的任何消息,付先生此人性情颇为怪异,若是贸然抛出引子,只怕非但不能引伏先生前来,反而会惹他反感,此事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况且涟漪当年的冤案,我也要先给青璩一个交代。”
自从上次在泾宣阁见过青璩兄妹后,赵泽回去便向母亲打听了当年帘羽楼的事,倒是知道一些事实。
他语气中颇有些遗憾:“可是殿下,当年那场冤案,并不是查不实情,而是没人敢查,况且制造那场冤案的人也已经不在人世。青璩身处教司坊数年,他怎会不知道这些真相。这样说的话,我也怀疑青璩兄妹有意接近殿下,并不只是要为涟漪翻案,而是别有所图。”
太子十分赞许的点了点头:“既然青璩现在并不想挑明,我们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些,你那边凉玉宫避暑的事情安排的怎样了?”
“回殿下,所有的马车步撵皆已准备妥当,随行的人员也都确定了下来,只等皇上下旨。”赵泽回道。
太子又嘱咐道:“你跟杨照说,此次多带些精兵前往玉凉宫。”
未倾,几人散去。
太子回到书房,他坐在紫檀桌前听聘林禀报着这几日的事。
“殿下,俞姑娘这几日上午都跟着青音姑娘去了射箭场。”
太子手中拿着一本书,饶有兴趣的问道:“她学的怎样了?”
聘林脸上憋着笑:“俞姑娘日日在射箭场不是跑步,便是蹲马步。”
太子脸上浮出了一丝笑容:“看来她为了学会射箭,的确是下定了决心,看看她还能坚持多久。”
皇宫一角,窈淑殿,李贵妃的寝宫,只见殿内摆放了各种稀奇珍贵的物件,且件件都价值不菲。
李贵妃正气急败坏的把桌上一个金镶玉观音花瓶摔碎在地上:“你说什么?哥哥的队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