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多了,什么殿下告诉自己要记住他说的话,统统都抛去脑后,只要自己每日又有了事可做,想必很快便能忘记前几日发生的事。
这样想着,心中果然轻松了不少,自己过几日还要去教司坊找青音姑娘呢。
想到青音两兄妹,俞茗衣的耳边又想起了昨日太子说的离青璩远点。
可是依自己看来,青璩的脾性当真是要比太子好上许多,比如他说话从来都是进退有据,和声和气,从来不会出言相讥。
不过想一想便知道原因了,太子从小便身居高位,拥有着大郦至高无上的皇室宠爱,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平等的看待自己,平等的与自己交谈。
就算如此,凭什么他不让自己和谁往来,自己就一定得听他的话。
俞茗衣想通了便起了身把,那个妆匣放进了旧衣物的最底层,内心终于长长吁了一口气。
到了晚间,俞茗衣躺在床上,闺阁内木桌上的香炉熏香阵阵,散发出淡淡的檀木香,很快她便身心放松的陷入了睡梦中。
隐隐约约好像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院落,还是那座画栋雕梁的静谧庭院,那架秋千,周边流水缠绕的假山。
自己依旧躺在汉白玉桌旁的吊床上,手中拿着一把扇子打着凉风,阿呆扑进了从榭台角落处出来的面容模糊的男子。
那男子怀中抱着阿呆向自己这处走来,他坐在汉白玉桌旁把阿呆放下后,过来楼住了自己的腰,灼热的呼吸喷向了自己的颈侧:“这一次,不要回西皋,留在这里好吗?”
本来就是酷暑天气,那男子还靠自己这么近,我半闭着眼要用扇子把他挥开,他却一把夺过了我的扇子,接着又俯下身来。
他的额头就要抵了上来,这张脸却突然变的很清晰,是太子储云宴。
俞茗衣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内,自己竟然会两次梦见同一个地方,还有那只叫阿呆的猫。更可怕的是,那个男子竟然和太子长的一模一样。
西皋又是什么地方,为何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俞茗衣十分确认自己刚刚在梦中听到那个男子说的是西皋,而不是西洲。
现在已经渐渐入了夏,屋内有了些许闷热,俞茗衣一时半会再也难以入眠,她拿起枕头旁的帕子擦拭着脸上的薄汗,又起身去桌前把香炉内的檀香扑灭。
打开窗子向外面看去,满天的星辰与月光交相辉映,现在已是半夜时分,万籁俱寂。仔细聆听,还可以听见竹林那处传来的溪水声。
想来是自己最近几日心绪起伏太大,才会做这些奇怪的梦。
身上的燥热被凉风吹散一些后,俞茗衣又关上窗子,折回床榻躺下渐渐又睡着了。
直到第二日清晨,再无梦魇。
俞茗衣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今日要和平娟一起去瀚陌街的商铺,给青音姑娘买点拜师见面礼。
为了方便,青音姑娘教习自己的时候定是也要作男子打扮的,本想再给她置办一套新的男装,但是回忆着那场华赋曲,青音姑娘的个头身形几乎和自己差不多。
闺阁中还剩有两套舅母给自己的男装,都是近些时日新做的自己从未穿过,料子也是上等,把它们送给青音姑娘,她应该不会嫌弃。
顺安的肩膀还没有完全康复,俞茗衣便只带了平娟去了瀚陌街。
此时大街上十分热闹繁华,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车马粼粼。
今日两人都是一副小公子的打扮,平娟还是第一次扮作男装,她甚是新奇,走在路上感觉自己可以挺胸抬头,迎接所有目光的打量,而女子装扮时却不能这样大胆直接的看着这一切,难怪俞姑娘出门总喜欢穿上男装呢。
“平娟,你知道西皋是什么地方吗?”俞茗衣走在大街上,她的神思又游离到了昨晚那个梦中。
平娟正肆无忌惮的在大街上东张西望,她听到俞姑娘问自己,凝神细想了一下:“奴婢还从未听过西皋这个地方,奴婢不知道的地方挺多的,会不会是哪个不知名的小地方,俞姑娘你怎么会问起这个地方。”
“前两日我不经意在一本书上看到了这个地方,便有些好奇。”
俞茗衣也不可能把自己梦中的事说出来,旁人听起来定会觉得十分荒谬,便向平娟撒了一个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