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茗衣在火堆的对面双臂抱膝蹲坐着,正看着火光出神,舅舅一家现在会不会还在四处寻找自己?
落在太子的眼中,她娇嫩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下,生出一种朦胧之美,发髻上的梨花簪衬的她像林中的仙子。
太子的话让她回了神:“殿下,我已经睡了大半日,现在并不困,你先睡我可以看着这里。”
“随你。”说完太子便靠在背后的树干,一只手搭在半曲的右腿上,阖上了双目。
过了约一个多时辰,他在一片清明中睁开了双眼,对面的少女已经斜躺在了柔软的树叶上,微微蜷缩着,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半倾,他终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把手轻轻的搭在了她的额头,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似早晨那么烫了,她的烧已经退了些,看来的确是因为过度疲累受凉所致。
太子把自己的外衣解了下来披在俞茗衣身上,和她并排而躺,慢慢也陷入了浅睡的状态。
第二日天刚微微亮,太子睁开了眼睛,径直而入的是她娇俏的面容,和自己脸不过毫厘之隔。她的一只手搂住了自己的腰,另一只腿也胡乱搭在自己身上。
似乎还在睡梦中,她唇瓣微张,一开一合。太子觉得就像林间的果子一样诱人,忍不住要让人咬上去。
终于行动战胜了理智,太子鬼使神差的凑近她的唇轻轻一印便离开了,转瞬即逝。
胸前的人似乎还在做着什么梦,她一只手微微挥起,白皙的脸上眉头蹙起:“死阿呆,走开,别咬我!”
听到这个名字,太子脸色不由沉了下去,他把俞茗衣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和腿轻轻拨开,站起身死死盯着她的嘴唇看了一瞬,便去周围找了一些树叶子,掩去了火堆的痕迹。
俞茗衣刚刚坐了一个梦,梦中是一个静谧的庭院,画栋雕梁,红墙绿瓦,远处是飞檐峭台。
四周假山上小瀑布缓缓下流,水声潺潺,奇花异草绕水盛开,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中间的汉白玉桌椅旁是精致的秋千架和吊床。
自己穿着一身烟霞色的千褶裙,外套了一纱轻衣,正躺在吊床午睡。
忽然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猫,过来蹭了蹭自己的脸,梦中给它取的名字好像叫阿呆。
此时榭台拐角处出现了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穿着袖口处金丝秀蟒的黑色锦缎,正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个榭台和自己隔得太远,他的脸很是模糊,看不清面容。
突然那只叫阿呆的猫“喵--”的叫了一声,朝着那男子奔去,男子小心翼翼的把它抱了起来。
那声猫叫惊醒了俞茗衣,她坐了起来,自己身上正披着太子昨日穿的外衣,太子只穿了白色的里衣背靠在对面的树干,手中把玩着自己在定怀城外打制的那把弓。
太子看她醒了,站起身来:“既然醒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回去。”
原来自己依旧和太子还处在这片树林中,刚刚那个美丽静谧的院落,那只叫阿呆的猫,还有那个模糊到看不清人脸的男子,都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俞茗衣取下外衣,微红着脸把外衣递给了太子:“殿下,你的衣服。”
刚刚太子接过衣服的时候,自己的指尖好像若有似无的擦过了太子的手背,俞茗衣忙把手放下,背过身等太子穿好衣服就出发。
俞茗衣想说点什么打破着安静到近乎诡异的场面,她醒来的时候好像看见了太子手中的弓,正是前几日找城外打铁师傅定做的那把。
“殿下,你刚才手中那把弓一会可否借我看看?我前两日有把一模一样的丢在了马车上。”
太子穿好了外衣,想起聘林前些日子跟他说,在太仆寺射箭场那块,遇见过她神色匆匆的样子。
他把那把弓递给了俞茗衣:“这是我前两日在那辆中箭的马车上拾到的,你最近在射箭场练习射箭?”
把弓给到俞茗衣的手上,太子便往拴马的那个方向走了去。
俞茗衣赶忙跟上,殿下怎么什么都知道?那日出马场的时候碰到了聘林,自己去过射箭场的事定是聘林告知殿下的。
其实这件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俞茗衣边走边说道:“我听说定怀每月月初会举办论艺会,我想射箭是六艺和棋画中最容易学成的,便下了决心练习射箭。”
听着这番话,太子内心笑着她的天真:“你怎么会觉得射箭是里面最简单的一项?你一个人瞎练能学会吗?”
俞茗衣听殿下的语气,好似自己不应该认为射箭是很简单的事。
她忙解释道:“我并没有想学战场上的那种箭术,六艺里面的射箭只需要站在一定的距离,射中靶心即可。我可不是一个人瞎练习,我找了师傅的,殿下也认识,正是上次泾宣阁遇到的青音姑娘。”
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拴马的那块隐蔽草地,太子随意拾了一些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