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当是舅舅最近在朝堂处处被张寺丞之流打压,心生不满,连着对大郦皇室也有了意见,可是舅舅也不是这种小肚鸡肠的人。
还是俞金氏敲了一下俞行江的碗,小声说了句:“小心隔墙有耳。”俞行江这才察觉自己的失态,恢复面色,重新拾起了碗筷。
俞茗衣只觉得除了上一次来到定怀的时候,已经好久没有看见舅舅舅母这样子,她觉得心里怪怪的,终是忍不住问道:“舅舅,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已经长大了,你们可以告诉我。”
俞金氏笑道:“你个小孩子心思怎么这么细腻,我们哪有事情瞒着你。”她又正色道:“虽然太子这次帮了我们,但是你还是要和他们保持距离,太子绝非你的良配。”
俞茗衣也认真想了想,然后说:“太子殿下阴晴不定,嘴巴甚毒。”
俞行江此时也说道:“你舅母说的没错,太子绝非良配,你明年就及笄了,书玉明年应该会来定怀殿试,你和书玉也算青梅竹马,茗衣你觉得书玉怎样。”
那还不如太子殿下,这句话俞茗衣差点脱口而出。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是不是在太子府待了几日中了邪,忙驱走脑海中这奇怪的想法。
冷静了一会便道:“舅舅,我对郑公子只是兄妹之情,至于姻缘,我觉得还是看缘分,并不能强求。”
俞金氏打趣笑道:“你这孩子还没及笄就开始谈姻缘了,还说的头头是道的样子,我觉得书玉这孩子挺好的,我和你舅舅也算是看着他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知根知底。”
俞茗衣心里诽谤着,自己跟舅舅舅母生活了这么些年,他们有什么事从来不会跟自己说,自己对他们都不知根知底,何况是一个外人呢。
但她知道舅舅舅母是真的关心自己,笑道:“明年及笄后再说吧。”
吃完饭她在竹林附近转了几圈消食,走到竹林假山处,她脑海中又浮现出上次在这里遇到太子时的情景,怎么又想起了那尊惹不起的煞神。
他心思缜密,城府极深,嘴巴歹毒,还有一众侍妾,我是太闲了才会想起这个人,俞茗衣不耐烦的踢了踢脚下的杂草,回到了院中。
她走向正在新买的布料上比划着的俞金氏:“舅母,我想给自己找点事做,每日都待在此处,容易胡思乱想。”
俞金氏也很赞同,她每日要打点一家人的起居,有时候还教俞帆识字,更有别的事要做,并不觉得无聊。
而茗衣正是好动的年纪,长期关在此处确实不好。便问道:“那你想好你要做什么了吗,但凡我们能办到的定会帮你。”
俞茗衣刚刚在路上就已经想好了,坐在俞金氏对面认真道:“舅母,我刚刚想了想,我想做的事可能有点多。我想学着做生意,还想学习六艺和棋画之类的东西。”
她又半开着玩笑道:“我还想学骑马,万一哪天你们丢下了我,我还可以自己骑马去找你们。”
俞金氏看自家外甥女并不像随口说说的样子,也认真思考了起来:“你说的这些我和你舅舅都可以帮你打点一些门路,只是女孩子家在外跑动,不方便抛头露面不说,还容易遇到危险,你还是和在彭远村一样,出去的时候把自己作男装打扮。”
俞茗衣没想到舅母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自己,她只觉得她的心情像窗外微风吹起狗尾巴草翻涌而成的浪花一样欢腾。开心问道:“舅舅呢,他今日不是休沐吗?”
俞金氏迟疑了半瞬:“今日有个你舅舅在彭远村的旧相识来了定怀,他出去了,估计下午些才会回来。放心吧,你舅舅会答应你的。”
俞茗衣这才开始仔细瞧了舅母手中还没裁好的衣裳,这是上次他们去定怀街上挑选的上好布料,夏天来了,要做一些新衣裳。
俞金氏笑道:“你想要什么款式的衣服,我也是好久没有自己动手裁过衣服了,你自己画个大概的样子拿过来给我。”
俞茗衣道:“舅母,你随便帮我我裁一身女装便好,我想多要几套少年款式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