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茗衣正准备悄悄离去,不想脚边好巧不巧是青苔,自己前几天又崴了脚,还没有完全康复,她一只脚刚踏出半步,突然往边侧控制不住的软软一滑。
俞茗衣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栽去,以为自己就要扑上地面,却没想到那男子突然走了出来,眼看就要倒在那男子身上,把眼睛一闭。
太子正要离去,转身迈出脚步,怀里突然扑进一个女子,瞬间涌起淡淡清香,两腰侧被柔软的手楼住。
储云宴眉头微皱,后退一步,双手用衣袖拂去自己腰侧的手,俞茗衣便跪倒在了地上。
她揉了揉膝盖,心道还好地上有一层厚草,正想站起来给跟眼前的人道歉,突然听到一个责备的声音。
“大胆,竟敢冲撞太子殿下,还不快跪下!”聘林高声道,他虽然认出了这女子,但这是定城,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俞茗衣听到自己刚刚撞上的是太子,内心哀怨自己怎么这么倒霉,一时间慌乱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聘林看这少女听见自己提醒是太子后却不行礼数,不由咂舌,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胆大包天的人。
以前在储云宴还是三皇子的时候,也遇见过一些投怀送抱的女子。储云宴甚是厌恶这种惯用招式,还如此不识礼数。
俞茗衣这时抬起头,偷偷觑了太子一眼,立马认出了太子便是山洞那人,更是上次在客栈,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的那人。
看到了他幽深寒冷的面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把头低下头眼睛看向地面的草丛。
储云宴见是山洞遇见的那女子,她今日穿了一身碧湖色束胸长襟,从太子这个角度看下去,能一眼看到微曲的弧度。
又回想起酒楼上看见她的情形,心里莫名涌上了淡淡的不悦,似是被日光下瓷白的皮肤灼了眼,讥笑道:“你就这么喜欢往男人怀里扑,你家里人没有教你什么是礼数吗?”
俞茗衣听到这句话又羞又气,脸颊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却又不敢反驳,只能跪着不说话。
聘林听到后也是惊奇不已,以往遇到这样的女子,殿下只会厌恶的快速离开,根本不会多看半眼,更不会出言相讥。
他心里不由得为这女子捏了一把汗。
然而接下来殿下并没有说什么,只转身离去了,还在沉思中的聘林忙跟了上去。
等太子走远了,俞茗衣才敢站起来,跑回屋中要舅母给自己讲讲定城的一些风俗礼数,以后遇到这些权贵的时候,也好少受点羞辱。
俞金氏这几天也正想跟茗衣讲讲这些。在彭远村的时候,她和她舅舅念着茗衣还小,只想让她每天能快乐一点,哪怕这快乐只是短暂的。
虽然知道茗衣聪慧,也没有过早让她接触一些人情世故,平时只会教她识字,诗词歌赋之类的东西,更没有用定城大家闺秀的规矩礼数来拘束她。
可如今茗衣渐渐长大了,不会一直待在这里不出去,以后必定会和当今皇族中人打交道,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便花了几个时辰讲给茗衣听。
俞茗衣认真的记下来后,向舅母抱怨道:“这里规矩真多,一点都不自由,我们以后要一直待在这里,再不回彭远村了吗。”
舅母只能安慰道:“过几日我带你和帆儿去街上逛逛怎样?”
俞茗衣当然是求之不得,竹林里的不悦一扫而空。只想着进城那日,在马车上看见的漂亮稀奇玩意,恨不能立马飞着出去。
太子回宫后忙完事情已是黄昏时分,脑子里又浮现出那几次出现的娇俏面容和萦绕不去的幽香,只能独自微恼。
从小到大,美人他见过无数,那女子确实有点倾城之姿,但也不至于扰人心神。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日山洞月光下,那女子黑白交加的脸上那双眸子。他闭眼揉了揉太阳穴:“聘林,去把褚芳阁的人叫过来。”
聘林惊讶却也恭敬道:“是。”
十五岁之前太子身边都没有放过女眷,皇后见惯了宫中一些女子的手段,过早放在太子身边的话,怕有些女子会媚惑太子过分放纵。
想着过两年等立下了太子妃后再放些女子进太子后院里。
可哪成想,太子一直说现在正是为父皇分忧的时候,并不宜立太子妃,周皇后哪里不知道这是借口。
直到去年,周皇后铁下了心要往太子宫中放些调教过的年轻貌美女子。
她一定要让自己的儿子先开了窍,再从名门闺秀里挑一个品貌俱全的贵女当太子妃,到时候太子断然也不会拒绝了。
当时太子只略看了这些女子一眼便立即让聘林带去了褚芳阁,他让聘林问她们是否愿意出宫,这几个女子皆是流着泪祈求太子不要赶她们走。
太子听后只是一笑,从此再也没想起来过这批女子。
聘林不知殿下今日怎会想起褚芳阁的人,很快把这些梳妆打扮好的女子带进了太子寝宫,轻轻带上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