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说,他是真心想要通商做买卖去了?” 夏侯玄默然。 站在大魏的角度上来说,坦诚地说,早年的夏侯霸,如今的夏侯楙,都算得上夏侯氏的黑点。 或者自己可以为了信念,继续守候大魏。 但大魏,可能已经不值得夏侯氏押上全族的命运。 司马师看到夏侯玄没有说话,语气里倒是有些唏嘘: “这么多年来,谁都以为夏侯楙是个好治家产,唯利是图的小人,没想到居然能隐忍至此,当真是小看他了。” 独眼看向夏侯玄,语气变得冷酷起来: “你们夏侯氏,不但违背了先帝之令,私自出城,而且还有可能通敌降贼。” “而你,夏侯泰初,不但知情不报,甚至还敢亲作掩护,该当何罪?” 夏侯玄淡然道: “我既留下来,便已存不可生还之想。”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司马师,“子元撑着病体,与我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要定我的罪?” “子元乃是洛阳主事人,我有何罪,但请为我作来便是。” 司马师没有想到夏侯玄如此直接,他的脸色一下子就涨得有些发红: “夏侯泰初,你别以为,你是名士,我便不敢杀你!” 夏侯玄只是平静一笑,不再说话。 “好好好!到时你可莫要不认帐!”司马师等的就是这一刻,但见他怒极而笑,下令,“来人,呈上来!” 早就欲置夏侯玄于死地的司马师,在得知夏侯氏的事情后,心里就已经拟好夏侯玄的罪名。 在司马昭领人出去的时候,司马师就已经让人写好了罪状。 “……玄备世臣,而包藏祸心,交关逆贼,授以奸计,背先帝诏,藐视天威……” 夏侯玄看完,只是略一颔之,并不言语。 这让司马师有些意外: “夏侯玄,你不打算辩解一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司马师死死地盯着他,仿佛想要从夏侯玄的神情中,看出他的真实想法。 只是他注定是失望了,夏侯玄神色平静无比。 “好心性。”司马师点头,下令道,“来人,把他押下去。” “喏!” “兄长!”看着夏侯玄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司马昭终于忍不住地上前,“泰初乃是世之名士,此事还是要小心谨慎处理才是。” “我们还是尽快派人前往邺城,把事情说与大人听,看看大人是个什么意见?” 司马师在夏侯玄离开后,面容露出痛苦之色,闭眼靠到后面,缓缓道: “洛阳至邺城,与洛阳至许昌,何近何远?” “若是大人之意未至,而许昌天子诏已到,下令放了夏侯泰初,那当如何?” “况夫若大人知晓此事,必然会碍于两家世交之好而放过此人。” 司马昭听到司马师这个话,猛地瞪大了眼: “阿兄?!” 司马师终于睁开了那只独眼: “夏侯玄不死,洛阳只会更乱,你懂不懂?” 司马昭一愣:“什……什么?” “如果连夏侯氏出逃洛阳这等大事,你我二人都不敢拿出霹雳手段,那以后谁还会认你我兄弟二人?” 司马师看着下边司马昭的愣神模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子上。 “子上,你好好想想,自你接手这洛阳以来,诸事至今尚未理顺,若是再不借夏侯氏之事立下规矩,难道你打算让洛阳乱到不可收拾?” “到时候,莫说是你,就算是我,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司马昭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家阿兄的打算,他的语气有些哀求地说道: “阿兄,难道就没有退一步的办法了吗?” 司马师无情地摇头: “我只有更进一步的办法,没有退一步的办法。” 看着司马昭手足无措的模样,司马师终究还是心头一软,放缓了语气: “子上,难道你忘了,当初我娶吴氏时,众人对夏侯玄的态度吗?” “听我一句劝,以你之能,根本不可能控制夏侯玄为己所用,你还是早点死了条心吧。” 司马昭流泪道:“阿兄,我并非是想让他为我所用,而是为我们司马氏所用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