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守,那就只能像守长安那样,在城外多设坞堡营寨,层层设防。 可是如此一来,就得与西贼打野战。 屡次三番与西贼交手的司马太傅,每每想起贼人的狡诈凶悍,心理阴影都快有洛阳城辣么大了…… “贼军极为锋锐,与之战于野外,殊无把握,难啊!” 不敢野战,又不能守城,可不就难上加难么? 听完太傅的解释,傅嘏知道所言非虚,也不由地跟着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如之奈何?” 司马懿强打起精神,说道: “故而依吾看来,洛阳难守,强行守之,弊大于利,还不如拿来做挑拨贼寇关系的诱饵。” 就连太傅都觉得贼人势大而不能制,傅嘏的心情,也变得有些郁郁起来: “却不知太傅打算怎么做?” 司马懿沉默了一下,这才有些无奈地一笑,说道: “什么也不做。” 傅嘏一怔:“什么也不做?” “对,什么也不做,既然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如什么也不做。” 司马懿似是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仅是平静地回了一句。 傅嘏听到司马懿的话,吃了一惊,继而又觉得怅然。 太傅所言,虽然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但却是残酷的事实。 司马懿看向傅嘏,问道: “兰石以为,孙权对洛阳会有什么看法?或者说,会有什么举动?” 傅嘏略一沉吟,回答道: “洛阳在西贼兵锋之下,却与吴寇有千隔万阻之远,孙权就算再怎么不愿意,恐怕也是难以阻止西贼继续向东。” 司马懿截口道: “就算再难阻,亦得阻,我相信孙权绝不甘心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西贼拿下洛阳。” 傅嘏点头,表示赞同:“没错,所以依嘏看来,孙权要么会以贼寇盟约为借口,劝说西贼不要继续东进,攻取洛阳。” “若是劝说不成,那就只能退一步,让西贼暂取洛阳,日后再归还。” “借荆州?” “没错,一如借荆州故事。” “哈哈哈!”司马懿击节而笑,“兰石所言,亦吾之所思是也!” 笑毕,司马懿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一扫先前的愁闷之色: “若是孙权能阻止西贼攻取洛阳自是最好。如此,洛阳可安。” 不是看不起孙权,而是在司马懿眼里,吴寇想凭借一己之力,从东南边兵临洛阳城下,这辈子怕是不可能了。 只是司马懿又摇了摇头,“只是依吾想来,这恐怕是吾等一厢情愿罢了。” “不过借洛阳嘛……”司马懿顿了一顿,又是冷冷一笑,“洛阳真要落到西贼手里,又岂有拱手送给吴寇的道理?” 西贼“兴复汉室,还于旧都”的口号喊得震天响,这旧都,可不仅仅是前汉的旧都长安,自然还包括后汉的旧都洛阳。 除非西贼不承认后汉也是汉室。 不管是刘禅也好,冯永也罢,谁真要敢提一句把到手的旧都洛阳送给吴寇,那就是无异自绝于天下。 所以只要西贼真拿下了洛阳,就绝无可能再送出去的道理。 这一点,司马懿明白,孙权肯定也明白。 “妙啊!”傅嘏听完司马懿这么一分析,这才醒悟过来,“西贼不可能不取洛阳,但只要他们取了,在孙权眼里,此举不异于是在破坏盟约。” “就算是孙权迫于形势,明面上不会怎么样,但实则心里怎么想,那就说不准了!” “没错,只要贼寇之间,心生芥蒂,如果有机会,我相信,孙权肯定不会介意再来一次荆州旧事,背信袭击西贼。” “到了那时,对大魏来说,可不就是难得的好机会吗?” 说到这里,司马懿和傅嘏二人,对视一眼,皆是不约而同地又想起了夷陵一战。 唉,文皇帝真要是地下有知,怕也会悔不当初啊! —— 司马懿与傅嘏在数百里之外的邺城谈论洛阳,而此时的洛阳城,早已是处处萧瑟之象。 宽阔无比的大街上,行人廖廖。 偶有那么一两个行人出现,那也是神色慌张,步伐匆匆。 几条野狗从一排无人的屋舍窜出来,丝毫不怕人,甚至还对远去的人类背影叫唤几声。 犬叫声空旷的大街上回荡,更显出洛阳城的空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