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就会产生混乱乃至动乱。 到那个时候,外贼未灭,季汉内部又控制不住,说不得就得自爆,那还玩个毛! 所以不断推行朝廷的控制力下沉到地方,清查人口,收紧户籍,那就是理所当然。 哪个地方需要劳动力缺乏,就把阀门放开,引导另一个地方的多余劳动力定向流动过去。 不需要了,就把阀门关上,就算是爆了,那也是局部,影响不到大局。 所以被流放到九原的人,就算有大运气跑回塞内,首先要面对的,就是日益严密的乡里制度。 当然,如果你想躲到山泽当野人也无所谓。 如果是落草为寇,那等着官府前来围剿…… 那还不如呆在九原好好干呢! 好歹五年之后,有个盼头,也不用失散家人。 “契约就是这么个契约,不管你想去哪个地方上工,劳作所得,都要先把欠官府的还了。” “从还完所欠之日算起,五年之内所得,一半归官府,一半归你自己。” 女子一般都去了纺织工坊,这可是稍加训练就能直接上岗的优质女工。 不像胡女,笨手笨脚。 至于男子,那就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不过不论男女,待遇都是非常厚道的。 改过自新嘛,算你工钱就不错了。 而且居然是五五分成。 换成魏贼境内的屯田客,基本是三七分,过份一些的,二八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而且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工种让人选。 当然,这也是为了长远考虑,毕竟想要让人在边疆扎根,肯定是要有甜头才行。 “想好了就去签契书!” 一熘的桉椅,每张高桉后面都坐着书曹管事,代表着着不同的工坊。 没有太多的犹豫,冯传选择与兴汉会的农场签了文书。 毕竟是号称耕读传家,对于农事,冯传好歹还算是有些熟悉。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接下来的日子,冯传一家就算是正式在九原定居了下来。 日子很清苦,虽说不管是工坊还是农场,都号称包吃包住,但布衣蔬食那是肯定的。 不但要日日劳作,而且极少有与家人见面的机会。 特别是像冯传这种新到的犯人,在没有良好表现的情况下,吃住都是在农场,不能外出,更别说什么休息日。 延熙五年是一个好年份,至少上半年没有太大的天灾。 汉魏吴三国的边境,也难得地出现了平静,不有人祸。 五月底的九原,日高天蓝,冯传身穿粗衣,挥动着农具,汗如雨下,在农田里埋头劳作。 两个多月的风吹日晒,他的皮肤黝黑了不少,手上已是有了老茧,操作农具的动作,亦算得上是熟练。 有时还会弯腰蹲下去,把庄稼根部的杂草清除出来。 九原的农田,多是麦菽相间。 冯传的脸上,被麦芒刺出了细细的红痕,但他显然已经习惯了,恍若未觉。 “阿兄,阿兄!” 远处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充满了欣喜。 在这农场里劳作的,基本都是糙汉子,此时得闻女子声音,附近不管是干活的没干活的,都忍不住地抬头看去。 冯传看到的,是一个女子站在不远处的田埂上,举着手,对着自己这边拼命挥手。 她的身边,还站着农场的管事以及一个不认识的年青郎君。 “冯伯茂,找你的!” 农场管事吆喝了一声,嗓门洪亮。 冯传得到允许,连忙飞奔过来。 因为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冯二娘。 “二娘!” “阿兄!” 冯传从田埂上跑过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冯二娘,“你,你怎么来了?” 而另一边,陪同冯二娘前来的年青人对着农场管事道谢。 农场管事摆了摆手,只是叮嘱了一声: “看在你的面子上,破个例,半个时辰哈!” 年青人连连作揖,笑嘻嘻: “多谢多谢,多谢成全!” 农场管事看了一眼冯二娘,又看了一眼年青人,古怪一笑,转身离去。 “李,李郎君,这是我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