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东面来援,吾等未必能一鼓而下。” 姜维眼中露出决然之色: “吾等历尽险阻,岂是为了吓敌而已?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拿下函谷关。” “敢问将军意欲何为?” 姜维脸上的神情越发坚毅: “若是我们不下去,继续穿过这片密林,直至尽头,便可依据地势便利,居高击谷内之贼,譬犹居高屋之上建瓴水也。” 听到姜维这个话,不但周围的将士大吃一惊,就连李六都忍不住地劝道: “将军,还请三思!真要按将军之言,少说也要在这等密林里走百余里。” “更兼台塬之上,并非全是平地,亦不乏需要攀爬之处,恐将军麾下虎士不堪受累。” 姜维闻言,看看身边的将士,问道: “诸君随维到此,可曾因为受累而心有怨言?” 众人哄然失笑: “只要能阵前立功,性命尚且不顾,受累而已,何足道哉!” “若仅是受累便能立下大功,就是再累又有何妨?” …… 姜维再看向李六: “军中之事,你不用担心,你中管好好带路就行。” 李六看到汉军的反应,心里已是不由地惊叹: 此诚精兵是也! 再听姜维所言,又不由地大惊失色: “将军,小人虽有些经验,但亦从来没有穿过这个林子!” “翻倍!只要你能把我们带出这片林子,给你的东西,我会再多给一倍。” “呃……”李六顿时卡住了。 汉军给的东西,确实是自己最需要——那可是比钱还要硬的东西。 姜维看到他这副神情,继续说道: “反正在我们到达目的地之前,不可能放你离开,你也要跟着我们一齐走,免得泄露了风声。” “我要是你,就立刻答应下来,想办法尽快帮我们走出这片林子。这样,你能早日拿到东西,我们也能早日离开。” 李六一听,确实是这个理,他咬咬牙,终于点头: “小人,就尽量一试。” 姜维露出了笑容,转身吩咐道: “让将士们就地扎营,今日就好好休息一番,明日再继续。” “喏!” 翻上了稠桑原,对于将士们来说,是一个极大的鼓舞。 至于是直接翻下高塬,还是继续在台塬上的密林行走。 对他们来说,反正都到这里了,已经没有太大区别。 毕竟没有人会想着在这个时候退回去,自然是要咬牙前进。 若不然,岂不是功亏一篑? 就在姜维领军在台塬的密林中潜行前进时,一直在翘首以盼的柳隐,终于接到了姜维离开以后的第一个好消息。 “好!” 待柳隐看完姜维派人送回来的密信,不由地一拍大腿: “不愧是姜伯约!” 他说了这么一句,又抬起头,看向前方的函谷关,喝道: “来人!” “将军?” “传我令,全军休整完毕,明日继续攻打关城!” “喏!” 就在函谷关烽火又燃的时候,大河以北,犹如约好了一般,同样是兵戈再起。 最先与魏军接触的,不是正领军行走在轵关道上的冯都护,而是从高平关出发,准备前去攻打长子的石包。 长子的第一道屏障,丹水的东面,魏军早已是严阵以待。 “中郎将,贼子这是,早有准备啊!” 跟着石包在水边察看敌情的胡遵,不由地有些忧虑,“吾等兵力,是不是有些不足?” “据探子所报,但凡易于渡水的地方,贼军皆设有营寨以守之,又在水边沿岸,每隔三里,就设有烽火。” “末将派出的先锋,曾数次尝试渡水,但皆被贼子发现,不得已退了回来。” 胡遵嘴里的先锋,正是他自己的儿子,胡奋。 胡奋立功心切,在清扫了西岸的魏军斥侯之后,曾想着在大军到来之前,架设起浮桥。 但没想到对岸的贼军将领,并非平庸之辈,防守极为严密,最后不得不在西岸扎营以待大军。 石包举起望远镜,看向对岸,但见对岸营寨林立,心知胡遵所言,并非虚张。 心里想着,石包开口问道: “由此逆水而上,可曾全部察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