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传不知真假的传闻。 想要打听到真正有用的消息,还得是要想办法打入圈子。 但魏延又不是冯某人,有那么多的资源来挥霍。 这也是他倚重郭循的原因之一。 郭循好歹也勉强算是世家子弟出身——虽然只是个旁支。 更重要的是,他与河东的世家有关系,能打听到不少消息。 此时他听到郭循谈及桓范,自然是要追问。 但见郭循澹然一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 “君侯信我重我,我又岂敢不尽力为君侯早作考虑?” “君侯可知,孙礼被曹爽罢官,是为何事?” 魏延摇头:“不知。” 郭循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乃是因为冀州清河平原二地争界之事。曹爽偏袒清何,而孙礼却是把地界划给了平原。” “故而惹恼了曹爽,一怒之下寻了个罪名,直接把孙礼降为庶人,再借机让自己的乡人桓范出任冀州刺史。” “冀州二县看似是在争界,实则是牵连大族纠纷,故而历三任刺史不能决。” “轮到桓范时,已经是第四任。桓范此人,本就粗暴无礼,安能解决此事?只怕事情会越来越复杂。” “但不解决二地争界之事,又如何能抚定地方?不能抚定地方,如何获得大族的支持?” “没有大族的支持,桓范安有余力窥太行以西?” 魏延听到这些话,不禁觉得是大开眼界: “没想到魏贼冀州之地,竟还有这等内情。” 不过想想也是,若非豪右大族,谁有这能力,让数任刺史都不敢下结论? 再想想大汉,魏延不由叹息: “吾虽与冯明文不和,但亦不得不说此子的手段了得,竟是能让那些大族服服帖帖……”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原本澹然从容的郭循,脸色顿时就是黑了一下! 那可不? 不服帖的,要么灭门,要么家破,最次的也是家道中落。 谁敢不服帖? 魏延没有注意到郭循的脸色,他感叹了一句之后,又问道: “敢问先生,这些事情,可是当真?先生又是如何打听到的?” 郭循调整了一下心情,解释道: “君侯是知道的,循是从凉州前来投靠河东的姻亲。” “吾之姻亲,虽说是比不过那些大族,但好歹也与裴氏沾了些关系。” “裴公虽是大汉的镇北大将军(即裴秀之父裴潜),但彼有一幼弟裴徽,仍在魏地。” “这些消息,正是从裴家人口中打听到的。” 因为裴潜裴秀两父子的关系,裴氏本宗现在就是冯某人在河东的狗。 魏延自然不可能去跟裴氏打交道。 若是这些事情当真是郭循从裴氏那里打听到的,那么多半是真的。 魏延露出思索之色,良久之后,这才略有犹豫地说道: “话虽如此,但上党终是要地,不得不小心。” 郭循“啧”了一声: “君侯何其不知变通也?上党的将士,乃是君侯最为信任的精兵。” “没有这些将士,君侯难以攻下高都。至于上党那边,若是君侯不放心,可以多征一些郡兵。” 魏延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攻下高都,所以现在高都城下,相当一部分是原凉州军出身的将士。 至于姜维所领的那部分,又与凉州军渊源颇深。 不是说这些将士不听将命,而是他们身上冯某人的烙印太深,与魏延的指挥风格有些格格不入。 在没有经过磨合之前,魏延自然不可能得心应手地指挥。 而能让魏延放心指挥的将士,大部分留守上党。 所以郭循建议把上党的守军调过来,并不是无的放失。 “郡兵虽不能足以与精兵相比,但让他们据险而守,想来亦足矣。” “再说了,上党北边,尚有并州重郡太原,就算是桓范敢率兵来犯,难道太原还敢袖手旁观?” 说到这里,郭循压低了声音: “并州刺史邓伯苗(即邓芝),与冯明文交好,冯明文对并州亦是多有扶持。” “早有传闻,冯明文曾承诺在并州投钱数百万,可见两人交情之深!” “冯明文逼着君侯帮忙守潼关,那君侯就逼着邓伯苗帮忙防守上党,正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