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去找沈老夫人!”林思芸想到什么,上前抓住蒙仲的手,“去找县城里的张家,我娘跟我说过,三婶认了一门亲,张典史,沈老夫人会帮忙的,仲哥谢谢你告诉我,你先回去照顾婶…”
蒙仲看她,摇头道:“我随你去。”
林思芸咬唇,朝着里面的屋子喊:“梅儿,姐姐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去将姐姐没吃的饼子端去给蒙婶吃!村东那儿的蒙家。”
话落,二人又跑去了村门,张老汉的牛车还在,过去便听见张老汉在‘驱赶’想要坐牛车的几名妇人。
“来,芸儿,蒙仲,快上车!”
几名妇人吃了一嘴的尘土,不禁埋怨道:
“张叔这是咋了?凭什么他们能坐咱们不能坐!”
“速度这般快,可能是有急事,这速度咱们上去也受不住,没想到张叔竟能忍下去。”
“喂,你们说,思芸和蒙家小子怎么一块儿走了,孤男寡女去县城,莫不是……”
“得了吧,约莫顺路罢了,吴香香不是吹牛说思芸已经和县里人合八字了吗?”
“切,合八字还乱搞,真是水性杨花!”
牛蹄极速踏动,终于在一刻钟之内赶到县城门外,张老汉跳下车,跪趴在路边上吐了一地秽物。
余光见二人跑远,张老汉的晕车劲儿平缓下来,揉了揉疼个不停的胳膊,拍拍老黄牛的头,感叹道:“老伙计,你这叫什么…老当益壮,我却不行了啊!唉,希望许侄媳她们没事。”
“哞——”
*
县衙女监牢里,许氏抱着林思虞坐在牢房一角,余娘隔了一米盘坐在地上,另一角的则是苗氏。
苗氏抱怨道:“许妹子,你们可要跟大人说我与你们没有关系,这叫什么事?!虽说包子是我给那人的,但我可没下药啊!不关我事的!”
“苗嫂子,什么下不下药,你别再说了,我相信许婶子。”余娘轻咳两声。
许氏闭着眼睛不吭声,坐在她怀中的林思虞则看了眼苗氏。
苗婶婶这种话从她们被锁进牢房开始,一直说到现在,听得她耳朵都起茧子了。
林思虞垂下脑袋,脸色极其冷静,回忆起方才发生的一切。
当时她正在后面洗刷盘子,摊前也正卖着第三回蒸出来的包子。
死的人露出来的衣裳十分普通,衣裳外却披着一身黑斗篷,还戴了兜帽手套,谁也看不清面容,怪异得很,让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也没规定不能卖给从头到脚裹得严实的人,于是那人很快买到了一个鱼肉包子,坐在了后面无人的桌椅旁。
她记得,那人在拿起包子的时候,手在不停颤抖,似乎再怕什么,两三口就塞进嘴里,不像其他客人一口一口地吃。
那人抬头的那一瞬间,她看清了他的面容。
面部肿胀,眼睛呈两条缝,没有鼻子,脸上脖子上覆盖了大面积的红肿水泡和烧痕,十分可怖。
她看到,那人吃下包子便一直坐着不离开,几分钟后,他抓着脖子喉咙中开始发出痛苦的嘶吼。
桌旁已经坐了其他三名客人,挡住了她的视线,等她挪动几步,便从人缝中看到那人倒下前一秒的眼神。
释然和不舍。
一瞬间,她和那人还对视了,但那人眸中并无怨恨,反而有些歉意和愧疚。
像是在她家自杀一样。
此事恐怕是有人针对她们。
是谁呢?
林思虞自认为这些时日并没有树敌,市集中虽有人眼热她们林记,但林记也间接带动了一些旁的小摊的生意,每日来支摊时,就有几个摊主向她和娘打招呼。
难道是那日的羊家夫妇?
“咔擦。”
一阵开锁声响起,一名狱卒押着一名披散着头发的妇人进来,四处望了望,将妇人关押在了林思虞所在牢房的对面。
林思虞透过木栏看过去,那妇人口中骂骂咧咧,被狱卒踹了一脚后,倒在地上,头发散开,半张脸露了出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
那妇人正是当日和她们家一起入县衙公堂受审的羊大婶,她被判的坐牢期限还没过,想来此时应该在地牢关押才是,怎么来了待审监牢?
“官爷,对面那人可是和今日我家这事有关?”林思虞直接问了。
听见疑惑童声,狱卒忍着烦意,回道:“不是,她是从另一监牢中提来的,与一件旧案相关,等大人审完你们便审她了。”
“那……”
“别问了!我见你这年纪蹲在牢中可怜便回了你,还问问问,蹬鼻子上脸是吧?!”狱卒冷眼一看,鼻中冷哼,啪得一下关紧门锁上。
监牢中的空气瞬间凝结下来,毫无声响。
“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林记吗?”对面的羊大婶死死瞪向林思虞,又扫了几眼许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