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暴晒,烫脚的沙砾让小黄都钻进了野餐垫下面,而坐在沙丘上的卡莎却丝毫不觉得热。
“既然继续猎杀那些低级无脑的虚空生物已经没有多大意义,那你大可把目光放远一些,不要局限于地下,试着把主战场转移到地表上来。这世界上还有更多像塔莉垭那样的人,你得去找到他们,让他们成为你对抗虚空的助力,只有这样你才有可能战胜卑尔维斯,而我可以帮你找到他们。”
“可地上的人们怎么办?”卡莎皱起了眉头:“要是等虚空生物突破了地表,那就太晚了。”
虚空生物的袭击往往是自下而上的,它们在地底挖出杂乱无章的隧道,随意的程度与物质被解构时相类。突然的转角、戛然而止的死路、重叠往复的螺旋……每一条隧道似乎都只是为了“吃掉这个世界”。
但倘若它们挖出的地道离地面足够近,感知到了地表生命的颤动,它们便会集中往上挖掘,突破地表吞噬所见到的一切活物。
如今的恕瑞玛已经没有哪一处土地是安全的。看似平静的村庄下面,可能就栖息着一大窝虚空生物。双方都未曾察觉到彼此的存在,可如果有哪天其中一方越界了,那村庄就必将在毫无预兆的袭击中覆灭。
也正是因为这种不确定性,卡莎才不能够对其置之不理。她必须在虚空生物游荡途中就将它们消灭,不能等到事情发生。
“如果你一直在地下的话,又怎么找到别人呢?卡莎,你要做出取舍才行。”
“我这个样子会吓到他们的。”卡莎摇摇头:“像塔莉垭那样善良的只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把我当成怪物!”
“有能力参与进来的人也是少数。恐惧不是因为你的外表,而是源于弱小,真正强大的人又何必怕你?”
其实,饶了一大圈,泽尔的最终目的不过是想让卡莎离开危险的地下,这样他便能够放心的把魄罗交给她了。
不过他可没有忽悠卡莎,女皇现身,继续待在地下猎杀低级怪物已经于事无补,除非她能在短短几年内进化到虚空女皇那种程度,否则这么做就没有意义。
但这可能吗?卑尔维斯可是虚空降临以来所吞噬事物孕育的意志化身,是站在进化金字塔最高点的存在,卡莎仅凭自己全无可能追赶上至高无上的女皇。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进化概率上,倒不如来到地表寻找办法,起码在这件事上泽尔还能帮她出出主意。
“那就试试吧,反正我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卡莎思索再三,也觉得躺在沙丘上不知所措,不如按泽尔说的那样出去走走试试。
“好,你准备从哪一步开始?先去找你的父亲,还是塔莉垭?”
泽尔给的选项卡莎都没有选,她问道:“我想知道监视者在哪?”
“你不会真的要听卑尔维斯的话去打监视者吧?”泽尔诧异道。
“我只是想了解更多关于虚空的情报。”卡莎摇摇头道。
“监视者离你所在的恕瑞玛很远,它们在弗雷尔卓德,一片终年冰雪的大陆上,被封印在世界上最深的伤口里。你可能不知道什么是雪,不过你可以把它们想成白色的沙砾。”
白色的沙砾……卡莎花了几秒钟去想那是什么样的东西,不过很快她就把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抛出脑海。
“被封印了?是人为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是否能够消灭它们!”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当初的人们就是因为消灭不了监视者才选择将其封印。你要知道监视者是虚无概念的实体化身,本身就代表着虚无,又要怎么消灭呢?”
“不,既然卑尔维斯让我去杀它,那就证明它一定存在着某种弱点!”卡莎决绝道。
卑尔维斯跟她说了许多,她某些极端蛮横自信的态度令卡莎印象深刻——卑尔维斯认为虚空最终的胜利是不可动摇的绝对事实,不需要任何谎言、矫饰或者疑问。
所以卡莎觉得这样的存在不会撒谎,也不屑于撒谎。
“也许吧。”泽尔没有再反驳,他也希望监视者存在弱点,不然那可就太绝望了。
“你说我们能不能把它放出来,让它和卑尔维斯互相……”
“扯头发?”泽尔斟酌道:“然后你打算趁着它们两败俱伤的时候,上去终结了它们?”
“嗯。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不同种类的虚空生物居然会狩猎彼此,就像卑尔维斯担心自己被监视者消灭,想在在那之前先剿灭监视者……或许我们可以试着从内部瓦解它们。”
卡莎是清楚卑尔维斯和监视者之间的矛盾的,它们虽然都从虚空里诞生,但理念却不相同,也不存在妥协。
早在第一颗星星在遥远太空中亮起之前,虚空就已经在了。
完美,独一,寂静。
然后,出现了一个声音。
生命的季动像低语般穿过帷幕彼端,将虚空浸染、影响、改造与破坏。无论后者如何挣扎,都失去了原本一体的协调性,无法再回到当初的状态。
也就是说,虚空原本是无意识的,不必忍受冰冷与孤寂。但在现世的影响之下,它们诞生了意识,从此就要开始忍受漫长无边的冰冷孤寂,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