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慢悠悠行进，陆青斐使力甩了甩僵麻的左臂。
姚静衡从衣襟里探出头透透风，见他的胳膊甩了又甩，关切地说：“我帮你松解松解？”
不待她发誓证明自己对他的心思绝对清白，他的左胳膊就从袖筒缩进裘衣里。
“我不会再摔马了。”姚静衡从手腕捏向肩膀，“无须担心。”
陆青斐挑眉说道：“你说我费力不讨好？”
“没有，我只是觉着你不用累上加累。”
他踢向马肚，马身忽地朝右转向。
姚静衡猛然歪向左边，惊慌中一条有力的手臂稳稳圈住她的腰。
“你说我敢不敢松手？”
她一坐稳就继续捏了起来，说道：“那是你故意的，不作数。”
“人有理智都能失控，一头畜牲还能时刻稳当？我踢了它不假，兴许下次就是它自己就发狂。”
他既认为有必要，姚静衡便不再想着让他改变主意，只说：“我以后多给你捏捏？”
“你不捏，谁来捏？”
“我不是怕你误会嘛。”她嘟嘟囔囔。
陆青斐屈指弹她脑门，嗤道：“你不误会才算万幸。”
瞒病摔马都不曾让他责怪打骂于她，姚静衡面对着陆青斐，胆量是前所未有地大。
她好奇地问：“郎君中意哪般女子？”
陆青斐打量起她的脸，一一说道：“比你高，比你壮，比你聪慧，比你胆大，还得……比你美。”
“我有什么好比的？”姚静衡嗔他一眼，“如此说来，你岂不是喜欢众多女子？”
“是——”陆青斐拖长了语调，“随便路过一个我都喜欢，唯独不喜欢你。”
后面恰有一辆马车驶来，红衣女子撩起车帘望了过来。
姚静衡赶紧别开眼，小声道：“你别乱说，让人家小娘子听见就不好了。”
“让谁听见，这儿不就你一个小娘子吗？”
“后面来了架马车。”她飞快说完就躲回裘衣里。
胸膛被她额头轻撞了撞，陆青斐把右手也缩进裘衣乱揉她头发。
“你还怕人看见？”
姚静衡挣扎着说：“别动我头发。”
“行行行。” 他从善如流，当即挠她颈间的痒痒。
担心旁人会听见，姚静衡憋着声儿不肯发出来。他那作乱的手就跟泥鳅似的，怎么抓都抓不住。
她没了法子，只好也挠他痒痒。
“我不怕痒。”
姚静衡无奈收手。
她探头瞧了瞧，马车上的红衣女子离他们越来越近。
“我见过她。”她又躲了回去。
陆青斐扭头看去。
“巧了，我也见过。”
她顿时担忧地问：“既是相识之人，那我可会坏了你的名声？”
“你打算如何坏我名声？”三根指头轻挠挠她的后颈皮，他饶有兴致地问。
“你我虽是明白彼此心思，但旁人见到我们这般模样定会误解。”
“随便他们怎么想。”陆青斐不屑地说。
又问：“你会误解吗？”
他问完莫名有些紧张，只当裘衣领口被她扯大，凉风灌身害他发冷所致。
“我当然不会。”她都一天三顿地发誓了，还能误解什么？
这番保证使得陆青斐没由来地心烦意乱，他索性放肆揉她发顶解恨。
“要秃了，”姚静衡苦苦哀求，“放过我的头发吧。”
“我偏不放。”
拿他没辙，她半死不活地给他捏起左臂，等他自己消停。
“陆嘉彧，好久不见。”郑姈襄喊停车夫，站在马车上朝陆青斐打招呼。
他心里有些埋怨这突然冒出来的人打断他和姚静衡闲聊，颔首示意完便没了后续。
郑姈襄努努下巴，装作不在意地问起：“这你相好？”
“不是。”姚静衡立即否认。
马车里的程谨正在斟茶，恍然听见这声音，手忽地一抖，洒了不少茶水。他忙不迭收拾桌面的话本书册，无暇理会车外的人和事。
“你这相好还挺害羞。”郑姈襄强颜欢笑。
“什么相好不相好的，”陆青斐拍拍姚静衡的后背，“看不出我怀孕了吗？”
又在胡诌，姚静衡拧他胳膊。
陆青斐再拍拍她，安抚似的说道：“听话，别踢。”
姚静衡拧得更用力。
“难得听你说句话。”郑姈襄扯了扯嘴角，面容略显苦涩。
“是吗？你若想听，我不介意再赠一句。”
小拇指掏掏耳朵，她说：“洗耳恭听。”
“慢走不送。”
郑姈襄看不惯他总是摆出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