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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祎身在城中,看着这一幕,却是惊怒交加,忍不住道:“为何这等神通术法,能不受压制?”
“佛光渗透唐脉,近乎一体,官佛浑同,岂会自戕?”面具仙人却已窥破虚实,但面对遮天巨掌,竟是半点也不畏惧,手捏剑诀,势震四方!
簌簌簌!
其人四周的泥土震颤翻滚,一道道地气汇聚为剑,冲天而起!
下一刻,地剑佛掌碰撞在一起,掀起浩大气浪,爆发无数光影,震撼长安内外!
不过,面具仙人到底是有备而来,加上以仙躯驱动,脚下洞天扩展,与大地合一,不断凝聚长剑,内里蕴养厚重之德,一把一把的长剑连绵不绝,几息之后,便将那佛掌刺得千疮百孔!
轰!
城外诸多僧人各自惨呼,跌落下来,面露惊惶。
天上,巨大佛陀之影更是渐渐透明,眼看就要消弭,引得长安崇佛之人一阵惊呼,信仰动摇。
“这样可不成。”
长安一角,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心有所感,他面容白净,额间有着一颗红痣,但一双眸子中,却倒映着城中的诸多变化,面容沉静。先前那巨大佛陀神威盖世,少年神色如常,诵读手中经文,半点也不受影响,这时却放下手书册,看了一眼窗外,跟着收回目光,面露微笑,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佛门入东土,得六百年蕴养,当今更有千万信徒,岂是一个世外仙的神通就能抗衡?正好镇压了你这仙人,彰显于长安,震慑世人,以养香火!”
刹那间,那充斥天地的庞大的佛陀也是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大放光芒,照耀半边长安,蔚为壮观。狂暴的佛光,一下子便将诸多地剑破灭,转而朝面具仙人呼啸而去,竟是要将他与洞天一同侵蚀!
“唔!”
面具仙人闷哼一声,节节败退。
“佛门居然藏有后手!也罢!”
沉声之中,他忽然朝云端看去,冷冷道:“此城既与佛运相合,生灵注定殒没,便在今日抹除,也好帮天尊下定决心!”话落,他却是踏步而起,两手舒展,顿时大地震颤,苍穹深处一颗颗庞大陨石坠落下来,直朝那尊佛陀坠下!摩擦之下,很快便化作偌大火球!
嗡!!!
霎时间,整个长安安静下来。
云中,陈错一怔。
“手段竟这般毒辣?着实是超乎我的想象!昆仑再怎么说,也是名门正派,而且脱胎于凡尘,居然能出现一个屠城不眨眼的人?这能是世外真仙的人设?”
他眉头紧锁,从眼前之事生出诸多疑惑,一边想着,一边一步迈出,身化清风,朝着城中疾驰而去!
城中,以文章晋身的官僚也好,以刀马傍身的荀贵也罢,包括城中土生土长的布衣百姓,自四海八方汇聚而来的旅人,在见着天上坠落的烈火陨石的这一刻,尽数绝望哀嚎!
“这哪里还是斗法,根本就是要毁城灭灵!”就连李世民都是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旋即惊怒道:“仙佛之流,便这般视人命如草芥?一次斗法,就要破灭城池?”
便是那损毁寺庙中的诸多僧众,此刻见得这般情景,都是四散逃遁,已然顾不得布阵。
天上的大佛再次摇晃,其上渐生道道裂痕,朝着各处蔓延,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崩溃!
长安一角,额生红痣的少年叹了口气,道:“仙门竟派来这么一个人来,大劫尚未到陨龙之时,却这般肆意妄为,当真让人头疼,不过眼下对我而言,也不是坏事,阴司、龙气自然会护住皇帝与满朝文武,而且就算满城死绝,也该是那阴司头疼,他们这时都不出头,我又何苦硬抗?正好在这平民百姓死前,再好生收割一番!”
一念至此,他摊开手掌,便见一枚“卍”字符篆冲天而起,直接投入巨大佛陀。
那佛陀一下子便重新凝实,而且更加灵动,当即双手合十,以宏大之音道:“天降灾星,乃是世人罪孽深重,唯有西方极乐,可渡世人!众生当随佛,心中当驻佛!虔诚奉佛,不问出身,舍家舍国舍祖舍族,全心皈依,今生安乐,来世大欢喜!”
其言若黄钟大吕,一声既传,转眼遍布全城!
绝望之人闻之,如获甘露,一个个合十念佛。
“西方好,西方妙,去了西方自逍遥!”
“我佛真慈悲,带我上西天!”
“弃绝东土,以养西方!”
一声一声,香火青烟蜂拥而起,尽数朝着金身佛陀汇聚!
佛陀低首,感慨莫名:“阿弥陀佛,众生既诵我,为佛亦感恩,当将每年今日作念民之节……”
面具仙人见状,冷笑道:“真乃硕鼠,这时还要窃得此处香火声,但大劫之下,早晚皆是飞灰。”竟是不加干涉。
轰隆隆!
说话间,整个天空已然被烈火陨石照得通红,任凭城中人如何念佛,已不见半点减退,城池隐现裂痕,大地越发震颤。
城中,再次混乱,念佛人亦知前者为谎,转而破口大骂!
“佛若渡人,何须此时赞?”陈府之中,陈祎长舒一口气,印证了心中猜测,反而露出释然之色,“佛门渡世之说,果为虚假,所谓的西方极乐,怕也只是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