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凑过去,细细的将她打量。
他突然想起自己孩童时的玩物,因为太喜欢了,便日日夜夜都想捧在怀里,可后来时间久了,他便腻了,将那玩物丢在了角落里,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后来他才明白一个道理,对喜欢的东西不能靠的太近,否则就容易丢失它原本的乐趣。
就像眼前这个女人,逗弄她过甚,她便不如从前那般有意思,太过顺从的人,他不喜欢。
“不知陛下是否听过邰山寺。”
柳扶吟突然的话,将他的思绪拉回。
邰山寺是位于荆州邰山的一间寺庙,由于当地人信佛者众多,且据说凡是在此寺庙拜奉的人,所求皆有所得。而最令它闻名的却是因为七八年前的一桩趣谈,话说那年有一妇人行至此处,却不幸在此遇到了逃窜的流寇,那流寇见妇人貌美,便色胆包天,欲行不堪之事,可正当流寇靠近妇人时,却突然暴毙而亡。
此事后被荆州当地的百姓得知,便以讹传讹,逐渐将那妇人传成了神仙转世,而神仙下凡为的便是惩治恶人,造福一方水土。那邰山寺也因此香火不断,据传年年都有富埒王侯慕名而来,只为了求一个平安顺遂。
柳扶吟身为一个现代人自然是不信这些神鬼邪说的,但原书中如此记录,她便只能据实相告。
周崝不置可否。
邰山寺为佛门圣地,又有传说加持,百姓信奉非常,谁又能想到永安王会把金库藏在此处呢。
他蓦地一笑。
室内炭火烧得旺盛,柳扶吟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
佛门圣地一夕之间竟成了奸佞脏污纳垢的不法之地,自然是可笑。但他别对着她笑啊,这声笑里包涵着太多她说不出的意味,怪吓人的。
柳扶吟用袖口擦拭掉汗渍,声音不经意间轻了许多:“只是邰山寺占地足有几十亩之大,金库具体藏在哪里,妾便不得而知了。”
她是说真的——这本小说她穿越前才开始看,不过阅读了三分之一,重要情节还未阅及,一些大致剧情还是她在简介里看的,哪里会事无巨细样样深知。
至于邰山寺,也是她苦思冥想后才记起的位置,究竟是不是金库所在地,她也没有太大把握,如今却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姑且一试。
周崝微咳,压制住不适后,才缓缓说道:“希望皇婶这次没耍什么花招。”
柳扶吟惶恐,忙伸出手为自己陈情:“我发誓,绝对没有。”
她反应的太快,话音甫落,自己都觉得离谱。
以为是在拍偶像剧呢,还发誓。
“如此最好。”他声音严厉,朝她摆了摆手,“朕今日乏了,皇婶回吧。”
“妾告退。”
有内侍上前,引着柳扶吟退下。
周崝望着门外遮风用的锦帘落下,终于忍不住,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不远处两位老者从屏风里走出来,两人均穿朝服,其中一人微微佝偻着身子,快速向前走了几步,担心的问道:“陛下没事吧。”
周崝曲手掩唇,掀开珠帘走出来:“无碍。”
“当年程太后为把持朝政,给您下了程氏秘毒,虽后来及时治疗,但还是落下了病根。”老者满心愧疚,俯身行礼,“都怪老臣无用,这些年遍访天下,也未能找到能治此病的奇人异士。”
另一位老者双手隐于袖口之中,轻蔑道:“陛下风华正茂,不过是小小顽疾,有朝一日定能寻得解救之法,李相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李肃感到难堪,手微微颤抖的指着眼前那位老者:“姜太傅,你你你--放肆!”
要不是这姜太傅既是国舅,又是陛下幼年时的恩师,他堂堂当朝丞相,定不会屈居此人之下。
江景谦瞅他一眼,左手拂袖,正色道:“陛下,永安王妃的话似有几分可信。”
周崝转身过去,望着窗外明亮的日光:“她犯不着撒谎。”
“可她毕竟是……”李肃似有顾虑,可话未说完,竟被江景谦的声音掩盖了过去。
江景谦高声道:“老臣这就派人去荆州走一趟。”
李肃斜眼看他,悻悻地闭了嘴。
周崝点头:“永安一脉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李肃这才说道:“永安王子嗣虽多,能堪大用者却少之又少,如今的荆州,能主持大局的只有永安世子——周于怀。”
周崝转过身去:“周于怀?”
“没错,此人是自小就被永安王养在外的私生子,直到六年前,上一位永安王妃因病离世后,永安王才声称找到了遗失在外的嫡长子,把他接回了自己身边。几年前边境战乱,他随永安王出征,腹背受敌的情况下仅靠几百人却能成功突围,后又率人潜入敌区内部,烧毁敌方粮草,致使敌军被迫退兵,从此一战成名。”
李肃道:“这些年来,此人常年征战,捷报无数。若是能将他收为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