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单子给杨侍郎。”
寇准与杨桦同为查案主使,按官阶寇准还在前,赵恒却只提杨桦。
这层关系有多深?杨桦此人会不会徇私,他要深查接触的人。
刘娥抬手把单子扣下:“这可不行,给了他们,以后谁还敢给我送东西。”
赵恒蒙了:“那些送礼的做事不严,外面已经有风言风语了。不主动给,他们找上门来怎么办?”
“那就请王爷转圜了。”刘娥手轻动把单子扔到荷叶碧碧的水池内。
哑口无言的赵恒把麻烦拦下在小院外。
牵扯刘娥旁人不好劝,郭瑶君在赵恒下值时在开封府门口把他堵到马车上。
多方注视下赵恒不想又传出一些流言蜚语,只能上车。
“王爷喜欢谁都可以,但要能分公私。”
赵恒语气不满:“我不知道你听到什么,她行事素来有她的道理。”
一个外室要不是倚仗偏爱怎么敢明目张胆的收取贿赂,郭瑶君借着手帕遮挡手握成拳:“王爷信她,可刘氏出生乡野,许多东西她未必都能考虑到。王爷珍爱她,更应该替她规避危险。”
赵恒含着深意道:“王妃说的是,不懂的人不该乱伸手。王妃近些日子将王府管的很好,以后多用一些时间想来会更好。”
郭瑶君还想在说些什么,赵恒却已经闭眼躲避。
回到王府后,郭瑶君眼看着赵恒远走,去信家里。
她所说话他不听,那就让别人来,同在一条船上船翻了谁都没好处。
送礼的人家心安了,为着不责众的小心思也劝同僚送一份。
向敏中家里为着送礼压低着声音争吵。
向大娘子哭诉:“王府的娇客人家都送了,就你傲骨,向敏中这官当不成了我看你怎么跟你向家祖宗交代!”
面红耳赤的向敏中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没做心虚事我怕什么。”
向大娘子眼神有些躲闪。
向敏中觉得不妙:“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什么了。”
逼问下向大娘子才道:“你能来汴京是赵相大恩,他府上想要运一批货,你们工期紧不让船过。”
“一个时辰的事,底下人都同意了,就你不通融。我只能称娘病了,把你留在府上半日。”
向敏中眼前发黑:“你给我说实话,收没收好处拿没拿钱。”
向大娘子哭诉:“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陪你熬到现在几十年我何时收过什么东西。”
若是之前此事还能揭过,偏偏碰到这个节骨眼。
腰弯了些许,向敏中在租赁的小房子中来回转圈,良久声音沙哑道:“不能等东窗事发他们来拉我下水,我明日自己去交代。”
示好不成反要把赵相的事披露出来,汴京以后还能立足否。
向大娘子惶惶不安辗转难眠。
吏部临时开辟的屋子内寇准和杨亿商量谁在汴京谁奔波去四州巡查。
一番推让后寇准直言:“都知道我脾气爆,地方上我去压得住。”
杨桦摇头:“学士错了,你有所不知河上的账不好查,水一过账本推说淹了,那些有功名在身的又不能用刑。杨桦经年与罪犯打交道,我去能辩真伪。”
一时间两人颇有些争执不下。
抽时间把公务忙完过来的向敏中被丁谓拦在走廊上。
“寇学士和杨侍郎有事再商量,向侍郎有事不如先告诉我。”
向敏中皱眉:“阁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