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居然也能惊动临水局的老大。
林芷做出这副惊讶表情好像也属正常。
但，太正常了。
目睹那样一副堪称诡异恐怖的场景，她的描述是学校里的普通案子。
一时间，方舟原本准备好的严肃说辞都有些卡壳。
他摇了摇头，解释起来：“我们怀疑这位邬肖肖同学，涉嫌在参加邪|教活动。如果放任不管，恐怕到时候造成的危害，就不是一件普通案子这么简单了。”他看向林芷，继续道：“所以，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作为现场目击者的你，能够回答我们的一些问题。”
“不过，你也不用太紧张，到目前为之，这场谈话都是出于我的私人关心。林同学大可以把这当作一场聊天。”方舟摊开手，那双一向眼神凌厉的眼睛里，充盈着温和的笑意。
林芷点点头。
真有欺骗性啊。
她都快被感动了。
这是多么舍己为人，舍小家为大家的无私精神。
如果那个被防备，被试探的危险怪物不是她自己的话，她一定会为临水市有这么一位好警官而十分与有荣焉。
在方舟喋喋不休的时间里，她已经被迫从他身后那一群虎视眈眈，又存在感极低的便衣警员口中，得知了自己的另外几个名字。
代号十三。
混血吸血鬼。
怪物。
“老大牺牲也太大了，我可真不敢离这怪物这么近。”
“只是一个吸血鬼混血，到底有什么资格成为代号十三的？就算那些案子里伤亡不少，但比起真正的血族手段，明明还稚嫩不少啊。”
“那只怪物又看过来了，好烦。它就不能老实好好听老大说话吗？”
……
注意到林芷的走神，方舟又道：“你还好吗？”
谢楠竹也在一旁出声道：“是不是太饿了，喝点果汁垫垫肚子。”
收回视线，林芷端起谢楠竹递过来的果汁，道了声谢，才对方舟道：“我没事，方警官有什么想问的你直接说就好，不然一会饭上来了，我可就顾不上回答你了。”她俏皮地眨眨眼睛，好像刚才只是正常地走了走神。
果汁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倒进玻璃杯后温度也没有降下来，透明的杯壁迅速浮起一层霜花似的水雾，林芷咬着杯口，小口抿了一口半透亮的橙黄液体，感觉自己在吃一颗腐烂的橘子。
她面不改色地重新抬起头，喉咙艰难地吞咽进食。
托突然出现在耳边的心音的福，在他开口之前，林芷就提前听到了他要问什么。
以及，他的目的。
也因此，她表现得更加配合，顺便，谈话进行得更加顺畅。
方舟：“所以在这之前你就已经见过邬肖肖了？”
林芷点点头：“我去图书馆还书，在休息室见过他一面，这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见过。然后就是今天上午。”
事实也的确就是这样，无论是按照哪一方面的法律，她都绝对是无辜的受害者。
一如之前每一次。
方舟沉默了一会，像是在思索。
林芷没有打断他，显得很是耐心。毕竟，有机会见到方舟，还能听到他的心声的机会可不多。
和想象中的没有偏差。
顺利得让人找不到一丝疑点。
方舟看向对面垂眸低头的少女，比寻常人在这个年纪更加瘦弱，仿佛一株容易摧折的兰草，稍不注意，这份弱小的生命力就会在风雨中迅速流失掉。
他顿了顿，开口道：“辛苦了。我没有别的问题了，让他们上菜吧。”
说完，一旁仿佛已经等待多时的店员，动作迅速地从后厨端上来一盘盘热腾腾的食物。
蒸腾的白雾从色泽鲜艳的菜品上方升起，就好像刚刚才出锅一般。
一盘血肠被放在林芷面前，丰盈的色泽饱满游人。
谢楠竹主动道：“这是他们家的特色菜品，老板刚才特意向我们推荐的。”
筷子被递到手边，林芷的表情掩饰得很好，但当这份暗红的血肠被端过来时，心底那一瞬间的惊愕却依旧没有消失。
油亮鲜艳的血水，散发着橘子汽水一般的酸甜味道。
挂在枝头，熟得过于沉重，仿佛随时都要腐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