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岸边了,小娘子,哎,你那夫婿还在等着,幸好幸好,他一定是不放心,这才一直待在岸边。”船夫道。
芸娘不由得抬起头来,乌蒙蒙的夜色中,山雨侵袭,万物嶙峋可怖,林晨安站在岸边,稳稳地,似乎根本没有离开过一步。
她扶着船舱才站起来,林晨安几乎同时到了船旁。
芸娘本以为会看到嘲讽的脸,讥诮的眼,以及那些剜心的话语:她一直想要离去,如今给她这么一个机会,她却还是不得不回来,如此看来,她的决心也不过如此。
她下意识低头,耳边却传来林晨安惊喜的声音:“芸娘,你回来了。”
炙热的手掌紧紧包裹住她潮湿微凉的手,热量传递,几乎瞬间驱散了丝丝缕缕的凉意。
她情不自禁地抬头,却撞入林晨安湛湛双目中,他又惊又喜,似是不敢相信,双眸不眨紧紧注视着她,生怕她下一刻便又要离开了。
“你舍不得我是不是?”林晨安的喜悦溢于言表,声音都含着满满的期待。
“我……”
她被牢牢地按在了温暖滚烫的怀中,林晨安的声音闷闷的,似是从他的胸膛深处传来。
“我就知道,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你不会就这么一走了之,太好了,你回来了。”
“我回来是因为……”
“嘘,”林晨安食指压在她的唇上,“不管怎么说,你已经回来了,你定也是在意我的,对吗?”
芸娘抿唇,她真是怕了林晨安,想要反驳,又怕他发疯。
如果现在承认……
她觉得自己怕是以后更难离开。
之前招惹过一次,惹来那么大的麻烦,她不能再欺骗他。
芸娘鼓足勇气道:“我没有……”
身上一重,芸娘险些被压得摔倒,她忙唤道:“林晨安,林晨安?”
林晨安没有应声,只口中无意识喃喃:“芸娘,别走了,好吗?”
他的头就靠在芸娘的肩膀上,芸娘听得清清楚楚。
她愣住,他这么不希望自己离开吗?
“哎呦,这是怎么回事?”
船夫看情况不对,急忙过来。
芸娘道:“他浑身烫得厉害,昏倒了。”
“我刚刚说什么来着,这病就不能耽搁,”摸了摸口袋里的银子,船夫道,“这样吧,如今还下着大雨,你们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回去,我家就在旁边,平日就我一个人住,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先在那里休息一下,给他烤烤火,怎么样?”
芸娘忙道:“不嫌弃,不嫌弃,谢谢船家。”
船夫帮着芸娘一起将林晨安给背到了自己的家中,这船夫有两间房,外面还有一处锅灶。
地方简陋,但好歹可以遮风挡雨。
船夫帮他们升起了火,又拿了换洗的衣衫过来。
“赶快给他把湿衣衫给换了,保暖为主,要不然寒气入体,会更严重的。”
芸娘连声对他道谢,他摆摆手,去熬煮自己以前采摘的草药去了。
芸娘擦了下脸,顾不得先给自己收拾,她先给林晨安擦干净了脸。
而后开始给他脱衣衫。
她头往一边看去,手试探地去摸他腋下的衣襟。
她担心林晨安像吃醉酒的老盛头一样,没想到,他躺着一动不动,这倒是让她省了不少的事情。
她脱去外衫,褪去中衣,她摸到最后一件里衣,里衣脱掉,里面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咬咬牙,深吸一口气,手指触及到他的衣襟,无可避免地摸到了他的身体。
她抿唇,暗自催眠自己,就将他当成不能自理的人。
他现在病得厉害,估计醒来也不会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
她一口气将他的里衣也给扒了下来。
船夫拿来的是一身短褐,是他平日撑船所穿的衣衫。
她略微烤了一下,然给林晨安穿了上衣。
即使她已经控制自己眼神不要乱瞟,她还是看到了林晨安肩膀上的一块小小的红色斑点,形状有点像飞燕草,应该是胎记吧。
她想。
林晨安烧得越发厉害了,脸红得像是凤仙花汁。
但他的手却是凉的。
林晨安的嘴唇翕张,但却没有声音发出。
芸娘凑近听到他说:“冷。”
冷?
刚刚船夫说,这会儿要先以保暖为主。
她赶紧又将他的裤子给脱掉只剩一件底裤。
两条大腿就这么露在外面,肤色倒是白,腿上的肌肉线条明晰,不臃肿也不瘦弱。
想不出,他整日读书的人,肌肉怎么会如此精炼的。
那其余的还要脱掉吗?
芸娘犹豫间,外面传来了船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