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邹氏的声音再度响起,林晨安口中答应着邹氏,目光却一直盯着芸娘。
直到他离开西屋,芸娘手上还抱着空碗。
她将碗放下来,从袖笼中拿出那钱袋子,她倒出来一瞧,里面居然有三两银子之多。
她急忙跑出去,林晨安已经坐在了马车之上,开始出发去县城。
她一出现,林晨安便又看着她,趁人不注意,他张开了口。
看清他说得两个字,芸娘立刻做贼一般朝左右看看,深怕旁人发现异常。
他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两个字:等我。
虽然并没有声音,可她一下子便看懂了。
她又不明白了,林晨安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为什么要自己等他,又为什么给自己银子。
夜里躺在床上,她百思不得其解。
但她知道这样的林晨安,绝对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等他是不可能的,她必须要尽快离开了。
路引的事情困扰了她好几日,一天,她突然想起来,对了,真的路引不能做,那假的呢?
她能不能做一个假的路引?
这个想法让她坐立难安,一会儿担心假的被人发现,一会儿又觉得她困在这里也是死,不如便试一试。
最终,想活的心思战胜了担忧。
周青再一次过来的时候,她拿着自己应得的银子,突然又将银子全部给了周青。
周青吓了一跳,但是当他听到芸娘的请求时,更是目瞪口呆。
他很是为难,一开始便称自己没有这样的门路。
芸娘也知道周青一定是怕麻烦。
她连忙表示自己这次的货可以不要钱,全部给周青。
周青连连摆手,他虽然喜欢钱,但这样的钱他还是不会昧着良心赚取的。
芸娘觑着他的神色,觉得他可能知道有做假路引的,但是他有顾虑。
芸娘只能抓住这根稻草,她给周青看了下自己的手腕处的伤,是前些日子她做活计慢了一些,被邹氏一个扫把打过去留下当时就肿了起来,如今还是青紫一片。
周青看了心里也是不忍,最后收了那些钱道:“的确有人做假路引的,不过官府查的严,他们一般都不随便出手,如果你真的需要的话,我便帮你瞧一瞧。”
芸娘很是感激周青,不停地对他道谢。
周青只说自己可以给她打听,但到底能不能找到则是另外一回事。
芸娘表示没关系,她等着,如果找不到,她也认命了。
周青还真的去给芸娘打听了。
芸娘自己心里欢喜,只是周青说只有一半的把握,她仍旧不能完全放心。
她心事重重,在麦田里干活的时候,仍旧想着这件事。
不妨范楚席又来找她了,这次还带了些点心,是她以前喜欢吃的花生糖。
她自然是没要的,范楚席习惯了她这样的态度,还笑嘻嘻地打趣,那绢花怎么不见她戴?
她当即表示绢花她没有拿,不知道被谁捡去了,范楚席如果想要的话,自己去找。
范楚席一听皱起眉头来,表妹连这样的东西都不喜欢,怕是真的难搞。
他咬咬牙拿出杀手锏来,再一次提出要带芸娘走的事情。
芸娘不理他,他怕芸娘不信,便在芸娘面前亮起了银子。
芸娘的确意外,按理说,舅舅和舅娘一直花钱让范楚席读书,他身上应该是没有多少银子才对。
范楚席听芸娘这么一问道自己不想读书了,读书不如做生意。
他这钱便是机缘巧合之下买了些生丝卖给了外来的商人,小赚了一笔。
他听说,他们这里的生丝质量好,如果贩卖到京城或者良安,都会大赚一笔。
如果芸娘愿意的话,他可以带芸娘一起,正好也能离开林家。
如果之前他的说辞,芸娘全部都不信,不在意的话。
如今她的确想要离开,他便也成了一个机会。
她有意犹豫了一下,范楚席立刻察觉,问道:“表妹你同意了对不对?”
芸娘欲言又止:“做生意哪里有那么简单?再说无论是去京城还是良安,都是需要路引的,你去哪里弄路引?”
路引这个,范楚席的确没有想到。
但是被芸娘回应的喜悦让他自大起来:“路引而已,这有何难,如果表妹你真的愿意,我即刻便去办理路引,算算日子,最近就可以走。”
最近,如果他真的能给自己也办一张真的路引来,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她没有立刻答应,范楚席道:“表妹,你不信我是不是,你放心,表哥说到做到,这就去办。”
他说着就赶紧离去,脚下没注意摔了结实的一跤,他也没在意,爬起来,拍拍身上,对着芸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