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什么酒能用的了五两银子。”
“那可是我们店里的招牌酒,陈年梨花白,一坛子就要五两银子。”
芸娘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她现在的确有这么多银子,可这是她的离开林家的希望,她不能全都用来给爹爹还酒钱。
她站直了身体道:“我没有银子。”
“没有银子?”几人面面相觑,领头的道,“这么说,你是不打算替你爹还酒钱了?”
老盛头急了:“芸娘,你怎么没有银子,我不是让你找机会在老婆子的钱袋子里拿吗?好,就算你没有,你婆婆也有,你去向她借啊,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爹死在这里啊。”
老盛头拉住女儿的衣袖,芸娘只觉无力,他还是一如既往只想着自己一时的痛快,根本没有为她这个女儿想过。
“林婶子不会借给我银子的,她一早就说过,不让我跟你接触。这是你惹来的祸,你自己扛吧。”
“芸娘,你这个不孝女,我还不上酒钱,他们会打断我的腿,你难道想看你爹被人打断腿吗?”
芸娘忍不住道:“之前你卖我的银子呢?”
老盛头目光闪躲,而后又粗声粗气道:“我拿去喝酒吃肉了。”
“都花完了?”
“完了。”
果然跟她想的一样。
芸娘朝后退两步,老盛头就暴露在几个大汉面前,他顿时慌张起来,又想要躲在芸娘身后。
芸娘已经不再看他,而是对着几个大汉道:“冤有头,债有主,这银子既然是他欠的,你们就找他。刚刚你们也听到他的话了,我虽然是他的女儿,但是我早已经被他十两银子卖入了林家,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这银子我是拿不出来的。”
几个大汉倒也没有再为难芸娘,只是使了个颜色,两个大汉架着老盛头就往回走。
老盛头是真怕了,一边挣扎一边朝芸娘喊:“芸娘,好芸娘,原谅爹爹,看在爹爹以前疼你的份上,给爹爹还酒钱吧,爹爹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喝酒,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
那两个大汉嫌他吵,上前打了他两个嘴巴子,老盛头的脸立刻肿了,嘴角鲜血直流,也再喊不出来。
芸娘的心揪起来,她叫住大汉:“大哥,你们真的会打断我爹的腿吗?”
那人道:“他欠钱不还,总要付出点代价,不然还当我们酒楼是没规矩,吃白食的地方。”
芸娘攥紧了手,眉头紧皱起来。
那人见她楚楚可怜,又道:“你要是想通了,就拿着银子去五里坡酒楼,我们掌柜的,拿了银子就放人,记住,天黑之前必须要来到,不然你爹的腿可就保不住了。”
芸娘没应声,那人也不管,说完就走了。
刚刚聚集的人见没了热闹也慢慢地走开,芸娘拿着鏊子和调料往回走,走到路口,她忍不住眺望五里坡的方向,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心事重重,走着走着,她看了下已经快要黑下来的天色,脚步快了起来。
回到林家,她气喘吁吁。
邹氏躺在屋里休息,听到她回来的声音,隔着墙问她为什么那么晚。
芸娘扯了个谎,只说自己不舒服,路上走得慢了些。
邹氏让她等会儿跟夏春花一起把饭做了,芸娘答应了。
她放下东西与夏春花一道开始做晚饭,锅中放了米煮粥,她没有放水就准备烧火,还是夏春花提醒了她,她才反应过来,急忙给锅中天乐水,又拿来馒头放在篦子上,盖好锅盖后,坐下烧火。
她心神不宁,耳边似乎总能听见老盛头的惨叫声。
灶膛里的火烧得那样旺,烫得她脸也红,心也跳,浑身都汗涔涔的。
忽然手臂上满是红色的霞光,好似鲜血,她唬了一跳,猛然站了起来。
夏春花不明所以:“你做什么?”
芸娘脱口而出:“好红。”
“火烧云吗?肯定红了,”夏春花不屑,“又不是没见过,你至于这么惊讶吗?”
火烧云,太阳落山了?
芸娘抬头去瞧,果然整个天空都被红色的火烧云映照得红彤彤的。
天黑之前,如果你不拿银子来,你爹的腿就废了。
那大汉的话又响在耳边,芸娘心中更如猫抓油煎,汗水直流。
终于,她朝自己房中走了过去,关上房门之后,她急忙挪开床,又用木棍挖土,这土似乎比较松散,她记得自己明明踩得很实的。
她的心中顿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她急忙拔开土,找出里面的布包。
布包一打开,她心跳都停了。
她的银子,她的铜板和五两银子全都不见了!
怎么回事,明明昨天,明明昨天银子还在的。
芸娘赶紧再次找了一遍,怕自己记错了,她把柴房各处都找了一遍,就连房梁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