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你生气了吗？”Viola捏了捏马尔蒂尼的手指，屈起的骨节感受到很轻微的压力。马尔蒂尼觉得疼痛。
但他没办法对妹妹发脾气，场上看起来总是会带头争论维护队伍利益的队长，其实脱离足球之外，是个普世意义上绅士又体面的好人。
球场上的野蛮是为了维护队伍的利益，但铲球的干脆利落和待人接物的从容才是他的本格。
“没有，lili。别多想。”马尔蒂尼的唇落到她的侧脸上，羽毛一样轻飘飘的吻，羽毛一样轻飘飘的爱。
要让lili知道，但是不要让她发觉。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去看你们训练了，我一个人在餐厅好无聊。”这段对话发生的时候，保罗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在Viola身边，和她一起看着总在小事上选择困难的Viola千挑万选出来的电影。
她们坐在同一个沙发上，在同一个家里，拥有同样的血脉和同一个姓氏。她们亲密、亲近，她们互相依靠、相依为命。
她们之间可以互相分享喜悦、分担痛苦、共渡险厄，却唯独不能产生爱情。
马尔蒂尼不知道Viola有没有发现她们之间的距离早就超过了最亲近的亲人应该有的界限，他此前一直装聋作哑刻意忽视，可是现在不同了，Viola有了感情上应该更亲密无间的恋人，Viola不会后退，Viola不会回头，所以保罗要主动拉开一点和她的距离。
当然，一点点就可以，再远一点Viola就会发现保罗远离的注视，她会不安的。
保罗也是。
当然了，他并非对拐走Viola的filippo没有任何意见，这个人在来到米兰之前的感情史浩如烟海，和他的那位好朋友维埃里不相上下，很难让人放心。但是一码归一码，pippo到底值不值得被Viola付出爱、Viola会不会被他伤害到是一回事，自己和Viola的亲密距离是另一回事。
他不希望pippo和Viola交往时发现些什么，恶意冲他而来的时候无论多少他都可以消解，但是Viola不能，不该。
保罗无法保证Viola的职业生涯顺风顺水，也不想做什么“我觉得这是对你好所以你必须接受”的大家长，他只是想把一切危险的可能都扼杀在萌芽里。
不要受伤、不要受苦，不要被人攻击、苛责、诘问，我的Viola，从胎毛还毛茸茸的时候长到现在，比布雷拉宫里收藏的油画还要美丽，也会比所有的艺术品更加伟大。
Viola是米兰的珍宝，是马尔蒂尼的珍宝，也是……保罗的珍宝。唯一的那个。
“我只是不想让pippo误会什么，毕竟他现在才是你的男朋友，他才是你最亲密的人不是吗？”保罗揉过Viola的长发，卷曲的波浪被缠在手指上，碎发绒绒的，像猫一样扫过。
“为什么？”Viola翻了个身，跪坐在沙发上，上身直立着，气势汹汹地叉着腰，“保罗才是我最亲密的人。
“pippo当然也很好，但是保罗永远是最重要的。”
“我当然知道，lili，可是最重要和最亲密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
“你不会和亲人kiss，做.爱。”
“可我现在也没想过和pippo上床啊。”
保罗捏紧了拳头：“不是说现在，而且现在也不可以。”
“我知道的，是不道德的。我好歹还是读过书受过教育的呢。”Viola非常骄傲地哼哼两声，非常自得的样子，倒让保罗糟糕的心情好了不少。
Viola似乎有一种可以把沉重和严肃的负面情绪消解轻盈的能力，虽然保罗现在一边觉得痛苦一边还要隐瞒住这种情绪，为此感到无可奈何的疲惫，但是Viola这么明媚地绽放着光彩，他也会想，没人拒绝得了lili也是很正常的事。
所有人面对Viola的时候都希望这个人的目光可以永远停留在自己身上，也是很合理的事。
人总是贪心又不知足的，在满溢的爱把Viola惯坏的同时，Viola其实也在包容他们滋生的欲望。在保罗自以为自己已经十足纵容着她的时候，Viola也在用自己的方式纵容他。
“所以有什么不一样呢？我又不能和pippo上床，最多就是亲亲啦，可是……”Viola这样说着，笑眯眯地捧着保罗的脸，飞快地在他嘴唇上“啾”了一下，“我也会和保罗亲亲。
“所以保罗不只是最重要的，也是我最亲密的啦！”
她兴高采烈地举起双手，幼稚地和根本不存在的第三方——或许是天花板在炫耀。
保罗被她突然的举动惊到，一时之间忘记了反应，陡然睁大的眼睛好像两片深邃又清澈的湖——
紫罗兰的影子、百合花的影子、月亮的影子、所有的影子都映在湖面上；Viola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