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它该在的地方。”
“那李氏女本来荒淫,四处勾搭成奸,我只不过将这件事情告知邻里相亲,叫他们看透这个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
毓和冷哼一声,倒是伶牙俐齿,把自己推得干净不说,还给别人扣帽子。
小白人虽是第一次审人,思维却是活络,立刻质问:“乾元十二年,李氏女投河前一年,尔欲行不轨于她,她宁死不从,便四处造谣她与其他男子有染。”
“……”他脸上一青,支支吾吾半天不成话语,霎时间又想起了什么,开口,“小人今日不是为了这件事情所来,是为我昔年杀奸夫一事而来。”
“谋人性命入铜柱狱,尔又有何异议?”小白人又拿起另一叠文书。
王五一拜,眼露凶光:“赵四与我妻子有染在先,我不过杀一个奸夫。夺人妻子,罪大恶极,按地府所说的,我这是除恶,除恶又有何罪?”
“油嘴滑舌。”
门吱嘎一声,黄旭一走了进来,他又没敲门,回头便看见毓和盯着他看。
“我能说话嘛?”他看了眼投影珠,小心翼翼张着嘴。
毓和微微颔首,如猫儿发现了小鼠般眼睛猛地一亮,挥挥手,示意他低下头。他顺从地垂下脑袋,只听一阵细碎的声响,像是她的手指在拨弄着什么东西。他好奇地抬头一看,只见她用手指轻轻地拨开他的发丝,从里面挑出一片梨花瓣,放在了他的眼前。
黄旭一轻笑,抓过花瓣,摩擦过她的指尖,手掌心某名烧出一阵滚烫,两人视线便也在此刻交汇。
“你这……需要我先出去嘛?”黄旭一看着她柔声道。
毓和捻了捻指腹,说:“无妨,你听着吧。”
“好。”他也不搬来椅子,一撩衣摆,席地而坐到她身边,“我有些累。”
毓和垂眸,看到了浓密羽睫下的红血丝与乌青。她一直在追踪着颂灯节那魔人,没想到只是虚惊一场,他没有恶意,只是在海城瞎逛。
可黄旭一这边却出了事情,节日一过,一连几日都有人上报城中有百姓出现奇怪的病症,他顿时忙碌了起来,也不再勤快地找她学习那些咒法。
毓和也得了几天空闲。
“我可以靠一下你吗?”他挪着靠到她腿边,扑闪着眼睛,眼皮轻轻合上,如同轻盈的羽毛拂过琴弦,再次张开双眸,清澈透亮的红宝石迸出委屈脆弱的光。
毓和嘴比脑子快一步,“好。”她的视线向下一扫,咽了咽口水,他的腿好长好细啊。
黄旭一哼唧一声,宛如一只受伤的小兽,曲卷着修长的双腿,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膝盖,寻找那一丝安慰。他的头小心翼翼地枕在她的大腿上,仿佛怕稍一用力就会碰坏什么稀世珍宝。他脸上满是疲惫,靠在她身侧,他似乎顷刻便找到了安慰和温暖。
一如在幻境那般。
毓和合眼瞬间从记忆中抽离出来,没什么好念好想的,已经一千年过去了,人要朝前看。她听着小白人和王五的对话,思绪却飘散在别处,不是因为一个香气飘飘的大美人倚靠在自己怀里,只是......
她再度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生硬地开口问道:“你的法术学得怎么样了?可以找蟹大了嘛?”
她已经在这和他折腾了好几日了,够久了。
黄旭一不解地仰起头,虚握着拳头,语气轻飘仿佛随时要与风而去:“我学得不精,这几日忙着处理疟疾的事情,等我弄......”
毓和打断了他,语气坚决:“你还要我等到何时?”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将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尽收眼底,叫他无法逃避,语气却软了几分,“幽都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这不是儿戏。”
“......”
他咬着下嘴唇,沉默不语,心事重重。
她叹了口气,主动提出:“我元神出窍给你找吧?”
他依旧不语,只是抱紧了膝盖。
或是心软,或亦是本能,毓和把手轻轻搭着黄旭一头顶,手指勾住一缕缕发丝,像齿梳般给他捋着头发。“早点找到蟹大,也给你少一点事情。”
黄旭一蹭了蹭她的手掌,看着光镜中的众人道:“你若是回去了,我能去幽都找你嘛?我也想游忘川,这里没人陪我玩。”
这下是肯定了。哪里是办事不周,只不过是想她留在龙宫陪他玩。
你是龙王。毓和刚要搬出长辈的架子,又把这句话吞了回去,说到底,他也没比林凤致大多少,那只小凤凰时不时会化作原形在母亲怀里撒娇打滚,而他却要扛起一整个龙宫。
她同他那么大的时候也还在四海八荒“作威作福”,打架输了不是跑忘川河底哭鼻子,就是找娘哭诉。
一个孩子罢了。哄个孩子,她早就在林凤致身上学得炉火纯青。
“好啊,等你我事情都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