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快乐,日记写到这里,也该结束了。
我没有在你拍毕业照的时候捣乱,没有看你一眼,没有再去主动招惹你,是不是很知趣,是不是没有给你添麻烦?
李清和,我会做到远离你,不惹你烦,这样,你就不会不快乐了,对吗?
——苏橘日记最高机密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高三毕业典礼的那一天。
早上,苏橘早早地就让爸爸把自己送到了学校门口,前一天净一说过高三年级今天开毕业典礼,早上会赶天光拍毕业照。
嘴上硬说着不关她的事,结果来的比谁都早,实际行动却狠狠打了自己的脸。
没成想,高三四班就在校门口拍。
他们在阶梯架上站成五排,穿着黑色的班服。
算是打了个正照面。
苏橘一眼就看到站在正中间的李清和,他一身黑色半袖,皮肤白净,头发张长了一些,显得眉眼更加深邃,脸上没有表情,依旧是冷淡淡的。
摄影师在前面喊着,让大家都站整齐。
苏橘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深吸了口气,迈开步子朝校门走了过去。
她手里捏着书包带,背对着刚升起的太阳,一步一步,走向李清和,如同以前的每一次。
“来大家都看这里!三!二!一!——茄子!”
摄影师喊着口号,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在架子上小小的镜头上。
只有李清和,一直看着前方,不作声,也不笑。
苏橘走到了高三四班面前,摄影师身后不远处,停下了脚步,站在了那里。
李清和的眼神,从马路对面,一直跟到了摄影师背后,看到她停下了脚步,挑了一下眉,眼底的一抹异样一瞬即逝。
“来,再来一张!”摄影师仿佛是看穿了心思,有再拍了一次,
“三!二!一!茄子——”
在快门按下的同时,李清和及时地看向镜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就好像所有十七八岁的高中生一样,露出了一些属于这个年纪的样子。
离得这么近,苏橘才看清,在那张俊冷的面庞上,那双幽深的眼眸下,藏着些许疲惫,好像还有些悲伤和忧愁。
他……是有什么事吗?
疑问从苏橘的心底飘起。
应该是因为学业太累了吧?
她在脑海里思索着可能的答案。
但在下一秒又及时地阻止了自己的这种行为。
也是,他是悲是喜,与己何干,难道是被拒绝的还不够吗?
不要再倒贴了,苏橘。
她在心里这么告诫着自己,目光从台阶上那个耀眼的人身上挪离了开来,面无表情,毫无波澜地越过摄影师,越过整个高三四班,向校园里面走去。
他再耀眼,此刻也与自己毫无关系了。
台阶上的人眼神冷了下来,他低眸不语。
身旁的姚瑶看着李清和,嘴角紧绷。
从苏橘刚下车,姚瑶就看见她了。
确切的说,是随着李清和的目光发现的她。
姚瑶很恼火。
那个女孩,突然就闯了进来,让本来淡然如斯的李清和变了模样。
她讨厌见到那个女孩,讨厌她接近李清和,在她当着苏橘的面警告苏橘不要再靠近李清和之后,就更讨厌了。
也许有部分原因是心虚,她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警告。
尤其是现在李清和的这副模样,她就更心虚了。
姚瑶能看得出来。
虽然几乎没有表情变化,但她依旧能看出,李清和的情绪,随着那个人的一举一动儿变化着。
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
她看着两个人眼神上的交流与撕扯,以及最后苏橘的冷漠,多半,是因为李清和对苏橘的疏远。
不过现在,他们马上就要分开了,再也见不到的那种。
……
果然,在那之后,两个人彻底没有了交集。
韶华如驶。
六月,高考正式拉开帷幕,2017届学子走入考场,接受了命运的审判。
日子还是一日日照常过着,苏家在2016年底买了新房,所以翻年的三月搬了家。
新搬家的苏橘,不太好过。
自从哥哥离开北川后,家里变得冷清了好多。虽然搬到了更大更宽敞的地方,但苏橘并不觉得开心。
大人都说,你出生的地方,就是你的故乡。
苏橘从小生活在那片居民区,出生都是在旁边的工人疗养院,办大点的地方承载了她童年来的所有快乐。
苏橘实在算不上是个果断的人,总是犹犹豫豫的,对于旧物的依赖性也超乎常人。
一旦熟悉于某物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