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卫生的同学，
还有坐在位置上看着书的李清和。
“哎？清和，怎么还不回家？”
正在扫地的同学问着。
“我等人，晚些才回去。”
李清和看书，没抬头，只回了一句。
“对了，我可能会等的有些久，一会儿门就留给我，我走的时候会锁好的。”
李清和抬眼，对扫地的同学又补充了一句，然后接着看起了书。
因为校舞蹈队的也有节目表演，所以不能去舞蹈室排练，高一十班的练舞地址就选在了行政楼前的升旗小广场。
广场两端栽着两列银杏树，深秋的银杏也已经长成了他最成熟的样子，放眼望去，满目金黄，煞是好看。
苏橘暂且被安排在了左后方的角落里。
陈秋在前面领着大家学动作，一个八拍一个八拍地往下扣。
跳跃、转圈、鹤立……
即使经过改编后的简易版，对于没有学过舞蹈的同学来说还是有些困难，苏橘就是其中之一。
在排练结束前十五分钟的时候，李清和收拾书包，关好窗户，锁上教室门下了楼。
他从高一十班的门口经过，已经空无一人，低头思索了一下，又下楼向艺术楼走去。
到了三楼的琴房，舞蹈室，大家都在排练，可是却始终不见苏橘。
倒是看见了另一个高一十班的人。
谭嘉树在琴房，弹着钢琴，看起来好像是在准备个人节目。
李清和背着书包又下了楼，太阳已经快要下山，只有红黄色的边边挂在西面的天上。
他绕着操场旁边的路走着，走到了行政楼，两旁的路灯霎时间全部亮起来，暖白色的灯光洒在头顶，落在地上，就是一个圆圆的影子。
李清和抬头，看见了银杏树下的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眼角也带了笑意。
可能这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自己看向苏橘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冒着星星的。
他斜靠在路灯旁，胳膊交叉抱在胸前，看着银杏树下跳舞的人。
十二位女孩子，随着音乐慢慢起舞，动作舒展轻柔，优雅动人。
哦，除了苏橘以外。
苏橘的动作还是有些僵硬生疏，站在队伍里显得格格不入。
可是李清和却没有注意那十一位翩翩起舞的美少女。
在他的眼里，此刻的眼前是这样：
傍晚黄昏时，景象是最难以言明的，就像百鬼混行，冷暖色交替肆意铺洒在还没有完全阴沉下来的墨蓝色天空里。
在这漫天杂色之下，路灯照在银杏树上，金黄的叶子蒙上一层月白，洒下片片娑影。树下的苏橘随着乐声坐着动作，小脸紧绷着，专注投入，发丝都跟着主人在认真地舞动。
起舞弄清影。
收音机里的舞曲播放完毕，今天的排练结束，十二位同学解散，陆续走向校门口。
苏橘走到旁边的银杏树，拾起靠在边上的书包背在肩上，正抬头的时候，余光注意到了行政楼边的路灯。
她仔细望去，路灯下站着一个瘦高的身影，影子落在一旁的路上，长长地。
接着这个影子随着主人动了起来，向自己靠近，和自己的影子重合到了一起。
她看着眼前的人，惊讶得说不出话。
“发什么呆，不回家吗？”
“你怎么会？”
苏橘嘴巴都惊成了圆形。
“嗯……”
李清和抬起头，装作思考的模样，“这段时间，我得留下来，和几位同学一起补课。”
可惜苏橘是高一年级，但凡她在高二，就不会不知道李清和的成绩，压根就不用补课。
“那你的同学嘞？这么晚了怎么回家？”苏橘朝后看了看，没有人。
“嗯……他们和我不同路，而且有人接。”
李清和顺势把苏橘的书包拿了过来，和自己的一起背在了肩上。
“所以，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风吹过，有些凉。
苏橘点了点头，
“好啊！”
两个人并肩向校门走去。
“那你补课一直补到什么时候啊？”
“嗯……不确定。”
“元旦之前，都要补吗？”
“嗯……差不多。”
“那太好啦！”
……
不是，我不是幸灾乐祸你要补课，就是……”
“我知道。”
“你知道？”
“咳咳，所以你今天的舞，是练得很好了吗？”
“……快走吧，再晚要没车了！”
两个人，就这样消失在光影明昧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