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楚静徽被赵檀拉着走了好一段距离,终于放开了她,赵檀理了理袖子,轻描淡写地说:“静徽,你说的酒肆在何处,引路吧。”
楚静徽刚刚不过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趁机离开,第一次来这儿,哪里知道什么远近闻名的酒肆?而且她本身也不爱饮酒,酒量差,但也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心想这么大的街市找个酒馆还不容易?
她左顾右盼一阵,果真在看见前方巷子口有家招牌写着“深巷酒坊”。
“就是那里,走吧!”楚静徽指着那家招牌,顿时有了底气,几人便跟随她走进巷中。
虽说招牌在巷子口,但酒肆如名字一般藏于深巷,一路上有酒香引路,几人走了百来步才看到店面。
店面质朴,摆有十几张方桌,上座竟有□□成,果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看来这家店确实小有名气,楚静徽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不错。
赵檀应允四人一同坐下,楚静徽坐在他的右侧,店小二风风火火跑来招呼,额上已有一层细汗:“各位客官,需要点什么?”
“你们这里什么酒最有名?”赵檀问。
店小二忙介绍:“我们这里最出名的当属梅子酒了,都是用今年春日新鲜采摘的青梅酿制的,酒香浓郁,味道酸甜,最是可口,客官要不就尝尝这个?”
“那就来半斤吧,再加几个下酒的小菜。”
“好勒!”小二看这几人气度不凡,非富即贵,态度上更殷勤了些。
不久酒菜便上齐,王玥翎为几人斟满酒。
楚静徽见皇帝已然先饮,端起酒杯浅尝一口,这酒竟不像印象中的白酒那般辛辣,而是酸酸甜甜,很好入口,满嘴酒香,楚静徽忍不住多饮几口。
赵檀细品酒后,指尖捏着酒盏,唇角勾起,对楚静徽道:“果然是好酒,静徽,你找的这家店很是不错啊。”
这赵檀叫她名字上瘾了吧,楚静徽心觉别扭,面上却不显:“公子满意便好,不曾想闹市中居然有这一方宁静之地,酒饮微醺,消遣午后时光,可为人生一乐。”
她小声放轻了许多,反问道:“陛下,您说是吗?”
赵檀并未答话,加深笑意,继续饮起酒来。
屋外日光弹指过,屋内的光影徐徐移动到席间,柔光打在赵檀背后,好似他整个人都在发光,光映照人。
楚静徽不觉把所有焦点都集中在赵檀身上,欣赏着如画的场景,待回过神来时发觉赵檀也盯着她,两人目光交汇,她急忙低头饮酒掩饰,脸上布满淡淡红晕,微微发烫。
这一定是就酒喝多所致,她想。
赵檀好似丝毫未觉异样,还不忘提醒楚静徽:“美酒虽好,切勿贪杯才是,这梅子酒后劲大。”
楚静徽把头低得更深了,旁边的王玥翎和冯禄也在一旁偷笑。
众人尽兴后准备离开,楚静徽起身竟没站稳,赵檀下意识扶住她,才避免她向前摔去。
楚静徽也就喝了三杯,因着这酒极容易入口,所以她喝急了些,坐着的时候并没有任何不适,谁知一起身突然感到头一阵眩晕。
她不好劳烦皇帝,于是叫着王翎扶她,其余三人看着都无醉意,看来就自己的酒量最差。
楚静徽意识清醒,但走路不听使唤,东摇西摆,王玥翎好不容易才扶着她走出巷子。
赵檀在前方走得很慢,时不时转身看看楚静徽,见她上一秒撞上迎面走来的路人,下一秒又差点撞上摊铺,现在又不稳险些摔地上。
赵檀摇头,直接上前欲把她打横抱起。
楚静徽被这举动吓一跳,还好现在反应不算慢,直接往前一步拉开距离:“没事,我自己走。”
她只是觉得被人当街抱着多丢脸,一定要保留面子,拒绝社死。
“别给我找麻烦。”赵檀声音硬了些,又想去抱她。
楚静徽不肯妥协,依然和他保持距离。
赵檀气笑了,但哪里有半分生气:“以前没觉得你竟如此倔,我扶着你总成了吧!”
楚静徽这次没有拒绝,毕竟男子的气力还是比女子大得多,不至于一直东倒西歪,在街上有失体面……
怪不得,赵檀该不会是觉得自己给他丢脸了,才会好心来帮她吧?
任由赵檀扶着,楚静徽走路也稳许多,他只把楚静徽送至房屋门口便离去了。
皇帝仪仗在雅州停留两日,剩余路途并未停留,前后半月才堪堪到达祁西山山脚。
楚静徽的车辇内里豪华非常,兼顾华丽的同时,坐垫采用红线丝带编制而成,质地非常柔软,即便是这样,楚静徽也被颠簸得吃不消,路上没能好好进食。好在一路风景秀美,分散些了楚静徽的注意力。
不同于皇城里的拘束,一路看过繁华都城中的热闹喧嚣,乡间集市里人间烟火;也看过那山川迤逦,雪藏于葱郁;还看过草原的牛羊悠然自在,重霄的鹰盘旋高鸣。山河隽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