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跟长忠确认:“老祖宗真要她去伺候?”
长忠捧着茶杯没说话。
苗丛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你跟我托个底,老祖宗和她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把人要到市买司,那是应钟袖自己的请求。
但根本没用他出力,这姑娘自己就混到了老祖宗的腰牌自由出宫,市买司上下平日里待她纯当个吉祥物看待,去哪儿了做什么基本不会过问。
现在竟是连三省山居到市买司的距离都忍不得,直接把人要到身边去看着?
说钟袖跟那位没点啥,谁信!
长忠推他一把:“去,老祖宗的事儿也敢打听!是市买司管腻了,还是嫌命太长?”
苗丛哑火。
钟袖更是满脑袋问号。
为什么突然让她去三省山居伺候?
干嘛不让她出宫了?
绣花针是什么鬼!
唔…绣花针?难不成……
半个时辰后。
长忠将早就备好的簸箩交给她,里面针线俱全,还有几张花样:“三省山居人口简单也清净,姑娘不用做别的,只需按老祖宗吩咐练好女红就成。”
钟袖:“……”我不成!
搬着小马扎坐在廊檐下,她靠着廊柱吮着被戳出十几个血窟窿的手指,忧伤地望向门口。
许是因着手指上的疼痛,又或是因为整个院子太过安静,望着比各宫主子身上的彩锦缂丝还要漂亮的斑斓天空,钟袖忽然特别想念阿奶等人。
木家村。
钟李氏正借隔壁木长农家的灶台在炒肉,香味儿馋得院里院外的人都忍不住咽口水。
陈氏端着一篮子刚洗好的小青菜进厨房:“大娘做菜的手艺真好,当家的都说您做菜香!”
钟李氏示意裙姐儿撤两根柴换小火,扭头答陈氏的话:“家里起屋子是体力活,村长和村里人看得起,地里不忙的都肯过来搭把手,那肚子就得管饱。”
三天一刀肉,再加上素菜和蛋汤,虽说主食是豆饼,但谁能昧着良心说管的饭不好?
夏税交上去后村里多少天天躲家里哭的?这年头一顿这样油水的饱饭可比多少银子都招人稀罕。
陈氏替她高兴:“等钟袖回来不知道还敢不敢认家门!”
两家是在钟袖找木海帮忙之后熟络起来的,陈氏有大儿子留下来的银子做底气,人也健谈了不少。
“人都在这儿有啥不敢认的,我还请人给她单独起了间屋儿呢!”
陈氏帮着她把菜盛出来,叹了口气:“您是个心疼孩子的,也不知道她和海哥儿在里面过得好不好?”
钟李氏刷锅的动作顿了下,笑道:“皇帝老爷住的地方比咱们这儿安全,有啥好好担心的!”
说是这么说,可谁家孩子谁心疼。
钟李氏知道自己孙女是个有本事的,可是这不到半年,她又是粮又是布的,银子都送了两回,她是真担心大孙女把自己命给卖了。
大孙女命还在,魂儿快没了!
床上趴着的人头发散乱,气息微弱,玄色蟒袍混着更深的氤氲粘在身上,触目惊心。
平安红着眼睛端来热水,长忠用剪刀将莽服从腰部剪开,小心用镊子分离布料。
已经昏过去的楼镜颈间青筋凸起,冷汗从发丝里爬出,顺着干净的轮廓滑落。
钟袖拧着眉头:“这怎么弄的?”
“还不是因为处死了那几个主张和亲的怂货!”送人回来的蔡全砸了下桌子:“折子原本已经被压下,今日御史台和礼部却当庭上奏,言说老祖宗弄权,构陷朝廷命官,再加上有心之人挑拨,老祖宗只能以退为进。”
钟袖眯眼,心绪波涛汹涌,针尖扎进指腹。
主张和亲的人?
边境大胜,还敢有此提议的人难道不该死!
悄悄瞥了眼某人已经被长忠清理出来的翘挺挺某处,钟袖心道:三人成虎,如果朝堂上都是这样是非不分的官老爷,老皇帝昏庸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活该这年号该被人换了去!
“这伤是不是有点严重?要不还是请个御医来看看?”钟袖提议。
长忠上药的动作一顿,似乎这才想起来此处还有个小姑娘!
刷地一下给楼镜拉起薄被盖上,长忠指着门外:“钟姑娘,要不您还是先去外面候着?”
钟袖:“没事!我在这儿还能帮把手或者跑个腿,需要我去传御医么?”
“老奴的岐黄之术尚可,姑娘若是担心,不妨到小厨房给老祖宗准备些吃食?”
钟袖无视他和蔡全眉来眼去的猫腻,哼了声出去。
不就是不想让她看楼掌印的烂掉的尊臀么?还说的这么含蓄!
但三省山居的厨房是怎么回事?一半食材一半药,炒锅还没药罐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