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呕吐事件过去二十天,王爷没再踏入素心轩一步。
大家纷纷猜测原因,猜来猜去,都传虞侍妾要失宠了。
虽然这失宠速度是快了点,但也的的确确符合王府上下的心理预期。
毕竟是乡下女子,还是个商户,生来就卑贱,也就是凭借那点好颜色才搏得了短暂的宠爱。可也不想想,王爷那是什么身份,见过的漂亮又有才情的女子多了去了,岂会被她迷住?
哎,也是可怜……
如此感叹的人,那种浅薄的怜悯下往往是浓浓的幸灾乐祸。
你也不是什么贵人,出身同我们这些下人没什么两样,凭什么你就当了主子享受荣华富贵?
果然吧,德不配位,迟早就重重跌了下来,我早说过的……
压抑已久的恶意一旦被教唆,被翻到明面上,像是扩大了好几倍。
素心轩的人很快发现撒银子也不太好使了。
不是不给办事,而是以往巴结堆笑满嘴奉承的人,如今拿了银子还要使脸色。紫佩一贯是素心轩里最讲理最有气度的,也被冷言嘲语刺激到湿了眼眶,只得叫刘婆子去。
虞珠珠见此情景便大为心疼,待花了银子出去,却只带回来几样边角料的汤羹菜式,她就再坐不住了。
“银子大法也有不管用的时候?”
“那是因为他们发现您只有银子,却没有反抗的能力啊!”紫佩是个明眼人,说闹到这样没脸面,背后定然有人给这些刁奴撑腰。
虞珠珠拉下脸:“不会还是那个王侍妾吧?我和她无冤无仇……”
紫佩摇头:“兴许吧。但王侍妾不重要,要紧的是小姐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王府里踩低捧高是常态,长此以往,您怕是连热菜都吃不上!”
虞珠珠大惊:“竟这样严重?!”
紫佩有心要吓住主人,唤起她的斗志,便挑拣了些严重的例子说了。
“小姐您细想,您今天一两银子只换来了些边角料做的菜,您没有反应,下回他们是不是还会这么做?毕竟既省事又有钱拿。”
虞珠珠觉得对,默默点头。
“那再下次呢,人都是贪心的,他们尝到了甜头,会不会管您要二两银子?会不会连开锅都不开了,只给您送些卖相过得去的残羹剩饭?”
虞珠珠再次默默点头。
“他们发现欺负您不会受到惩罚,会要更多的银子,甚至不拿银子就不给您送饭……毕竟您没有宠爱,一辈子都见不到王爷一面,找谁告状呢?谁给您撑腰呢?”
虞珠珠打了个寒战,抱紧了鹅绒充的软枕头。
“再有甚者,他们把刘婆子和我都寻个理由调走,白天不给您饭吃,冬日里不给炭火,洗衣粗活您只得自己干,风吹日晒食不果腹,再好的颜色都消磨了干干净净。”
紫佩恐吓道。
“到时候您就是个人见人厌的黄脸婆,便是给您机会见到了王爷,怕是也不顶用了!”
“所以……”紫佩说的嘴皮子发干,灌了口凉茶。
虞珠珠趁机抢答:“所以得去找王妃!”
那口凉茶呛住了,紫佩震惊:“这跟王妃有什么关系?明明该去找王爷——”
虞珠珠实话实说:“不是说了吗,颜色不再就得不到宠爱,就会落到很可怜的地步,但我也是会老的啊!老了当然就不漂亮就失宠了,现在再努力又有什么用?”
她挠头:“难道紫佩你觉得我能当上王妃吗?”
紫佩打小就不爱做梦,当然不相信。
虞珠珠:“那我能当上次妃?”
“……”紫佩在想要不要勉为其难相信一下,但自家小主子除了那张脸,距离冯次妃的差距实在是太远。就是比老死的速度,那冯次妃也远比胡吃海塞的小主子会养生多了……还是不要给人不切实际的期望了。
于是紫佩再次摇头。
虞珠珠继续说:“那侍姬还是可以展望一下的。但问题是,虞侍姬和虞侍妾好像也没什么太大差别,也就待遇名头好点吧,可不包养老啊,还更容易被动殉——”
那个词没能说完,但两人都清楚是什么意思,对视一眼,一致的背生冷汗面色惨白。
紫佩完全被说服了,咽了下口水,吞吞吐吐:“侍、侍姬不好……”
“所以说。”虞珠珠摊手,发出了豪言壮语:“王爷的宠爱,有个屁用!”
紫佩竟下意识连连点头。
虞珠珠给她分析:“我是有钱的,你、刘婆子的待遇根本不用愁,咱们素心轩最要紧的其实是拜个山头,找个靠山,争取让咱们的银子花的物有所值舒心痛快。那哪个山头比得上王妃呢?”
紫佩自然也这样觉得。王妃人好啊,对她们小主子也好,可是……
“王妃的身体不好啊!”紫佩担忧这个靠山怕是比较短暂!
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