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自得地吹了吹指甲:“哎,瞧我这指甲,色都淡了,成天整日的叫我低调低调……”
她抱怨道:“你说的那个钦差什么时候走嘛。”
“噤声!”王知县忙道:“夫人,小心隔墙有耳!”
“有什么好怕的,这些张钦差刘钦差往年又不是没来过。”知县夫人不解:“王富贵你现在胆子可真是比鸡狗儿都小。”
王知县便叹气:“夫人您有所不知,这钦差和钦差也不一样,眼前这个可是软硬不吃,连人也找不到,送钱都找不到地方。”
“只要是人那就有弱点。”知县夫人哼笑:“他既不爱财,那就爱色咯!”
王知县眼前一亮,又发起愁来:“可我馆陶这一亩三分地,尽是些穷酸,上哪里给他寻个绝色来?”
知县夫人眼珠儿一转,摆手叫他别操心:“这事我倒有个想法,你且听我说……”
迟则生变,赵昉便隐隐觉得要遭,煎熬着又等两日,程家那边终于递了准话来,说是不成了。
若仅是如此,赵昉也不至于多难过。只是程家温厚,委婉表达了谢绝之意后,还特地提醒了一句,问虞家是否得罪了什么人。
赵昉这回是真坐不住了。回想近来越发见少的帖子,她暗恨自己疏忽交际,竟粗心无视了这么大的错漏!
得罪人,还能得罪谁呢?!
待打探的褚嬷嬷回来,将原因这么一说,赵昉险些连茶杯都握不住,又惊又怒,“噌”地站了起来:“是王知县太太发的癫??!”
她眼前仿佛出现了王知县太太那张趾高气昂的脸——正主要是真在这儿,能被赵昉这个护崽儿的母老虎当场撕碎!
褚嬷嬷也是气得脸青:“是、就是她这么说的!说什么她早有桩好姻缘说给咱家大姑娘……”
“做她的痴梦!”赵昉咬牙切齿地咒骂一番,匆匆在屋内踱步:“不行,我得做好准备,决不能叫她耽误了珠儿的婚事——”
“褚嬷嬷。”赵昉想起什么,忙问:“你说这王经师家怎么样?他们两家还是亲戚呢,总不会……”
“这事难!”褚嬷嬷便直言了:“二姑娘那桩是咱对不起人家,还给赔礼了呢,本就理亏;他家公子又考中前十正当得意,眼光怕是抬得高……当然了。”
褚嬷嬷话音一转,附到太太耳边,小声说:“依咱姑娘的品貌,进宫当主子娘娘那也是使得的,只见一面,天底下怕是就没有拿不下的年轻公子,只是太太想想,值不值当呢?”
赵昉立时清醒了,握着褚嬷嬷的手大叹:“是我糊涂!”哪个做母亲的也不想儿子为色所迷啊。总不能叫珠儿好不容易跳出虎口,又入狼窝?
只是珠儿的亲事,如此可有的发愁了。
……被念叨的王公子猛然打了个阿嚏。
他日前去枕花楼纵情声色,争风吃醋强取豪夺之时不巧滚下楼梯,摔瘸了一条腿。
从没吃过这苦的王公子疼得哭天呛地,被小厮们咋咋呼呼地抬回府去,惊动了王经师,当即又是一顿竹板炒肉。
王公子伤上加伤,迫不得已窝在小小床榻上挥洒自己饱溢的才华——短短两日间,他对着美人画像,挥墨而就一十二首情诗,可谓文采过人风流倜傥,只叹佳人无缘得见。
王公子长吁短叹间,小厮甲狂奔进来。
王公子惊坐而起,忙问:“怎么,有消息了?”
小厮甲讪笑:“小的守了一个下午,没见着人……”连根鸡毛也没有啊!
王公子咬牙:“我就知道这女人不靠谱!”
“不行!”他思量半晌,犹不死心,将小厮甲叫到身前,殷切嘱托他如此这般……
小厮甲郑重点头,收好那一小沓情诗,次日一早出门直奔虞宅后门,鬼鬼祟祟地窥看了半晌,眼睛一亮。
“周家姊姊,你可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