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他抱她,两个人的脸挨得很近。汤霂感觉他说话时的热息喷在鼻尖,有点儿痒。
秦雪暗没坐回去,在她面前半蹲下来。他笼着她放在膝盖上的手,轻轻捏她的手指。斟酌着,如何开口跟她说。
他的手热而干燥,汤霂只觉着热度从手指蔓延开,传过四肢百骸,脸轰得一下烧起来。
她下意识地将手指往回蜷,却刚好钩住他的。她又想放开,被他捉住手握紧了。
他低着头,汤霂瞅他,只能看到他的发旋,和他黑硬的短发。
好闷,汤霂没了耐心。不说话,什么都不说。
她用了力气,硬从他手里往回抽手。
但男女力气本就悬殊,何况汤霂在女生里也算力气很小的。抽了半天,也不见秦雪暗用力,但手就是抽不回来。
他用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乖点。”
“这些话等你酒醒了和你说是最好的,”他顿了顿,“但我居然有些惶急。”
许是今晚的她在酒意里,没有防备。柔软,不冷淡,不尖锐。他怕明天见她,她又变回距离感十足的她。
“我们有五年没见,没联系。”他抬头,看着她的眼睛,看她眼里的自己。他发觉自己居然在紧张。
他握她的手更紧了些,轻吸口气,“我还是喜欢你,你还愿意和我一起吗?”
“那……”汤霂开口,又沉默下去,轻轻咬着唇。
“没有喜欢别人。我一个人,一直是。”
汤霂看着他的眼睛,呐呐:“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
他忽地笑了。平时习惯绷着脸的人,笑起来好像冰雪消融的湖面,残冰渐褪,浮光跃金。
她抿唇,被他的笑晃了眼,又恼他只是笑,不回答她的疑问。
不记得因为什么事,她和他冷战。那天他向女同桌借语文作业,懒得翻书一个一个找,抄和自己找差别不大,被她听到。
她跟他说了五天来的第一句话,气势汹汹的。
“你为什么不问我要?”
她语文一直是年级前三。
高考前,学校安排了一个下午,给他们拍毕业照。特许高三生带手机,和老师同学合影。
整个高三年级都混在操场上,两千多个面孔,他站在台阶上找她的身影。
同班的几个人走过来,有个好社交的女生叫他:“雪暗,来一起合张影。”
七八个人,男多女少,他觉得是同学,就和他们一起拍了张照。
他感觉有人看他。循着视线来源看去,汤霂站在不远处的主席台下面。看他望过去,立马收回视线,拉着沈楠走了。
那天到最后,她也没找他。
脑子里一个片段一个片段地闪,她醋劲儿一向大。但他不能说。她要面子,说出来她要恼。
“那你愿意吗?”秦雪暗把问题抛回给她。
他脸上还有残存的笑意,使得他面部轮廓都柔和了几分,眼神温柔又勾人。
汤霂低低“嗯”了一声。
他又开始笑。拉过她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他的唇也是热的。汤霂屏着呼吸,心跳漏了一拍。
“你别蹲着了。”汤霂拉他,“你腿也该麻了。”
秦雪暗顺着她的动作起身,在她边上坐下。他扶着汤霂的肩,将人转成面向他,神色认真。
“你答应我我很开心。但你今天喝酒了,明天我再问你一次。”他迫切地想要和她重归于好,但怕她明天清醒了会后悔,给她留着退路。
“如果明天你还是肯定的答案,那我们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