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和蔬菜水果。
这种信息,她和阿红熬了一个整夜才彻底搞清楚。
细作来袭,水阁毫无动静。
第二天和昨天一样,水阁无事发生。
送来饭菜的男仆传递消息:“林小姐,这可是最后一日了,殿下问您是否选定人了,不然明天殿下可就亲自给您选了。”
林乐乐吃了一块百果糕,百无聊赖道:“唉,真没办法,这么早就要嫁人了。好吧,你转告殿下,我看那个姓黄的还挺有趣的,就他吧。再问问殿下,这就叫我成亲吗?可是我在这里没有嫁妆,什么都没有,他是告诉我爹爹,还是怎么样。”
“是!小的一定告诉飞渡侍卫转达。”
听到林乐乐回复的时候,孝王正在批改公文。
“她答应了?她说这话的时候,什么神色?”孝王笔走龙蛇,写下一笔批文,随口问道。
飞渡把男仆叫进来,男仆恭谨回答:“林小姐说话时候,好像也没生气,就是挺无奈的。”
“你能看出她无奈什么?”
“就是……好像年纪小,还想玩,嫁人了就得给人当媳妇,不能像为姑娘那么清闲快活的……无奈吧?”男仆斟酌了半天,犹豫回答。
“你出去吧!”
书房里一时间静谧无言,只有外面屋檐下风铃的清脆响声。
飞渡见孝王拿着笔不动,红色的墨汁慢慢汇聚笔尖,即将滴落时,忍不住出口:“殿下,笔!”
孝王微微一愣,视线移到笔尖,迅速把笔移开时候,红色墨汁已经滴落,染红了公文。
他于是把毛笔架在小玉山笔架上,盯着那滴红墨。
公文不能有污垢,孝王把文本往前一扔,吩咐叫文书处的人重新抄录一份新的过来。
“殿下在想什么?”飞渡轻声问。他跟随殿下多年,很少见他走神。
“心里略微不畅快。”
孝王从紫檀椅子上站了起来,踱步走到窗边,外面的日头正明亮,透窗照到他的眼眸时,他微微眯细了眼睛。
飞渡有些惊异。
“何事竟让殿下觉得不畅快?”殿下是做大事的人,胸有丘壑,很少心情不畅快。即使他心情不好时,也很快就会把导致他心情不好的人事物给迅速解决。
“她答应嫁人了,这正如我意,我也不知为何有点不畅快。或许她说的没错,她年纪还太小了点,还应该多玩乐两年。”
飞渡瞠目结舌,实在有些不理解。
林小姐一看就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别的女人在这岁数都有生子做娘的了,这岁数……小?
飞渡不禁轻声说:“殿下对林小姐动了恻隐之心?”
恻隐之心?
裴清玉听到这个词,微微一愣。他一向心硬如铁,几乎十多年没有心软的时候了。
“不是。只因为她父亲是林作荃,林作荃曾经教导过我武功,我跟她还稍微有点儿渊源。她说我像她的兄长一样,也算没错。”
“许多人初次见了本王,恐惧谄媚,紧张畏缩,面目可憎,令人不喜。她倒是真有点把我当兄长的意思,第一次见面就不怕我,对我侃侃而谈。女子中,很少这么有胆量的。”
孝王看着窗外的竹林,翠绿的叶子被风吹得飒飒作响。不知为何,又想起她跪在地上请罪,却腰板挺直,满身不在乎,又一脸沉静懵懂,微微翻着眼睛往上面看他的模样。
她看人时很专注,不闪躲,沉静如秋水的眼瞳中倒映一个小小的自己。
“既然如此,给她备上一份厚厚的嫁妆。婚礼虽然简单,也要操办的风风光光,热热闹闹。再打开宝库,叫她挑选些喜欢的珠宝首饰,就算我这个做兄长的送她的贺礼。”
说完,又静静看了一会儿风景,而后默默出了口气,果断转身,返回原处,神情恢复了平静从容,继续批改当日的公文。
一切都在喜庆的进行。
临时王府的一所偌大院落,已经开始布置新房,张灯结彩,贴了红色喜字。
来犯的细作几次一网打尽,暂时也消停了。
看管林乐乐的守卫们,见她如此安分守己,也逐渐松懈。
在婚礼前两天的早晨,十分平静寻常的日子,忽然被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开启。
“什么?林小姐不见了?!”
不见的不止是林乐乐,还有她的两个婢仆。
听到这个消息,孝王瞬间捏碎了手里的碧玉棋子。
“查!”
“关闭城门,掘地三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知道,究竟是谁有天大的本事,能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劫走了她,还是她自己有本事瞒天过海,自己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