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手舞台彩排,会有导师过来指导,姜颂是知道的。
但她没想到,林也不在舞台边,反而坐在观众席最后一排。
是否有视线交接,她不清楚。
只是林也眼中意兴阑珊,很快便垂眸,将目光重新落在支在膝上的笔电上。
张呈苏朝他走近,语气谦逊至极,“也哥,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吗?有几个编曲上的问题想请教。”
林也说了什么,姜颂没听清,双耳一阵嗡鸣,她起身,朝外面走去。
轮到他们组彩排的时候,她下意识朝观众席最后一排看去,那里坐着的人高举起右手,朝她挥了挥,扬声说:“加油,颂颂!”
嗨薄“嘿”了一声,“这小子被夺舍了还是受刺激了,突然整这么奔放。”
场内其他人也在笑,说张呈苏最好收着点,这是选秀综艺,不是恋综。
本是玩笑话,在姜颂听来却刺耳得很。
她不知道自己抱着什么心理,飞快环顾四周,没瞧见那道峻拔身影,莫名松了一口气。
彩排完,回园区。
出来乘车,嗨薄一马当先拉开车门,当下就无语道:“咋还阴魂不散了?哪哪儿都是你。”
“别这样说,我们组的车先送凌可和明明回去了,我落在后面,只能蹭你们的。”张呈苏坐在最后一排,笑容有点无辜。
“那你怎么不蹭其他组的?”嗨薄说。
“哥,你就别拆穿我了。”
小树莓偷偷用指尖戳了戳姜颂的侧腰,用一双满含粉红泡泡的眼睛看着她。
姜颂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张呈苏到底想干什么。
她在后面用脚尖踢了一下嗨薄的脚后跟,嗨薄回头看她,姜颂眼神示意,想让他也坐最后一排。
哪知道嗨薄一点也不灵性,愣头愣脑地问:“咋啦?你腿疼?”
姜颂:“……上车吧。”
后车厢只有四座,嗨薄和小树莓坐前面,姜颂最后一个上来,只能和张呈苏一排。
她随手把托特包横在座位上,礼貌地对张呈苏点一下头之后,便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假装睡觉。
张呈苏不觉受冷落,还低声提醒前面的嗨薄和小树莓说话声音小点,“颂颂睡着了。”
引得嗨薄拉长调子“哦”了一声,小树莓也吃吃地笑。
姜颂受不了他们心照不宣的粉红氛围,撩起眼皮,“我没睡。”
“是我吵到你了吗?”张呈苏问。
“我真的没睡。”姜颂应了一声。
她烦躁地转头看向窗外。
“不睡的话,要听歌吗?是我上周刚写的——”
姜颂脸侧的头发被撩起,耳朵尖皮肤被碰到的瞬间,她条件反射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遽然转头,“别碰我。”
依旧是空灵悦耳的音色,语调却冷如寒霜。
不止张呈苏愣住,就连前面的嗨薄和小树莓也齐齐转头,问:“怎么了?”
姜颂没说话,抬手捋顺被张呈苏撩开的头发。
指尖碰到耳廓里的助听器,她脑中嗡的一下炸开。
偏头去看张呈苏,他正举着手里的蓝牙耳机跟前排的人解释,“想让颂颂听下我新写的歌,动作有点突然,吓到她了。”
嗨薄护短,“我说呢,我们小辣多好的脾气,都被你弄炸毛了。”
“是我的不是。”张呈苏虚心接受批评。
张呈苏笑着道歉,“我真不是故意的。”
姜颂从他的神色看不出丝毫异常,轻声说了句,“没事。”
自从初舞台之后,录节目的时候她都会戴正常的助听器。
助听器外观被她用甲油涂鸦改造过,平时也都是披着头发,谨慎行事,一般不会被人看出端倪。不清楚的,就算看到了,也只会以为是耳返。
但……
姜颂不确定,再次转过脸,张呈苏察觉到她的视线,温和笑了笑,“还生气呢?”
姜颂摇头,说:“不好意思,我不习惯别人碰我,反应过度了。”
张呈苏笑说:“看来我要变成不是别人才行。“
“什么?”
“开玩笑。”
姜颂很不喜欢他这种类似玩笑的试探。
但偏偏张呈苏又表现得礼貌温和,没有具体的冒犯行为,像一条泥鳅,滑溜溜地在她身旁一定范围内打转。
姜颂躲不开,又没有合理的理由让他停下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两天前,她在壹号院小区的门口撞见他之后。
姜颂心绪起伏不定,又因二公录制在即,晚上失眠,早起时眼下两弯黑沉,负责帮她化妆的小姐姐笑问:“紧张吗?”
“还好。”
姜颂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