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微真正‘意识回笼’是在九岁那年。
同村的小淑姐姐带她在山坳上捡干柴。
山坳上没有其他人,村里的老光棍冯瘸子露出一口稀疏的黄牙,他悄悄摸了上来。他一手捂住小淑姐姐的嘴,一手把她夹在汗湿的腋窝下,拖着他那条残腿,半走半蹬把小淑姐姐往他家的猪圈拽。
小淑姐姐哭闹着挣扎不开,冯瘸子力气很大,葛微像小兽般一口要在他的手臂上。
又馊又咸的味道弥漫在口腔里。
冯瘸子一下吃痛松了手,龇牙咧嘴一巴掌打在这个小杂种脸上,见她还在闹腾,捡了地上的藤条,把面黄肌瘦的小丫头片子死死绑在柱子上。
再转身一瞧,条靓盘顺的大姑娘已经连滚带爬跑出去了。
还没尝到味呢,可不能叫她跑出去。
冯瘸子发了狠追出去,所幸他住的偏,大姑娘又慌乱间扭了脚摔在地上,没叫她跑掉。
冯瘸子嘿嘿笑着把漂亮的大姑娘拖了回来。
等她成了自己的人,还怕她不肯?冯瘸子得意想着,他把人压在身下,用那双枯黑的手往她身上摸,大姑娘滑溜溜的,爽得很!
小淑挣不脱,哭嚎着,葛微尖叫不止。
眼见冯瘸子脱了裤子,又拉开了小淑姐姐的衣裳,正欲行不轨之事。
葛微拼命嚎叫,死命踢地上的石子,石子正巧弹起砸到冯瘸子头上。
冯瘸子吃痛摸了摸后脑勺,反手又是一巴掌摔在葛微脸上,她的脸颊红肿成一片。
葛微瞪着眼,龇牙,如同不服输的小兽。
“再吵吵吵,牙都打掉你!”冯瘸子掐着她的嘴,狠声。
葛微又反口狠狠咬在他的虎口上不松口,用眼神示意小淑姐姐快跑!
眼见才摸了两把的大姑娘又跑了,冯瘸子又痛又急。
这死丫头片子!冯瘸子用尽力又甩了她两巴掌,手用力一扯,虎口位全是血,还带出了一颗牙!
妈/的!
小淑顾不上衣衫不整,她脸色煞白,踉踉跄跄地走出了院门。
眼见冯瘸子又凶神恶煞追了出来,小淑慌乱间看见有人挑着担子从山上走下来,崩溃大喊救命!
所幸她的尖叫声引起了那几个村民的注意,村民见状,拎起竹担冲了过来,发狠往冯瘸子身上打。
冯瘸子痛得嗷嗷叫,瞅准时机一溜烟跑了。
不到半天,村里传出留言,小淑被冯兴发家的那个野丫头连累,被冯瘸子摸了!
当天晚上,葛微被绑在村口的大树上被毒打了一顿,她眼神迷茫盯着盯着破落的道庙,三清祖师像眉目慈祥看着她。
此后,她的大脑从迷蒙呆滞中逐渐清醒过来,她意识到自己似乎又活过来了。
小淑不敌流言,十六岁的姑娘,不到两个月就火速嫁出去了。
……
日子坎坷难熬,跌跌撞撞又过了两年。
冯兴发和尤翠的傻儿子冯保在学校里摔了头,被抬回家里,村大夫来看过,说救不活了,叫准备后事。
院子外头只搭了棚,还没挂白布,就只等冯保咽气了。
将近五十的冯兴发干瘦枯黄,他眼眶红红的,蹲在黄泥土墙脚大口大口抽着旱烟。
尤翠坐在长条凳上抹眼泪。
因冯保还没咽气,尤翠娘家几个哥哥还在上工干活没来,只来了几个娘家嫂子,嫂子们围着她唉声叹气。
可怜他夫妻三十五岁才生了冯保这跟独苗,他傻是傻了点,好歹是个带把的男丁。
冯兴发和尤翠两口子平日里把这颗独苗捧在手心上,撒泼打滚也要叫学校收了冯保去读书上学。
又怕他挨欺负,又怕他娶不上媳妇,还特意花钱在外头找了个女娃来照顾他。现在出了这种事,眼见他家要绝后了,这件事比挖了他两口子的心还痛!
昏暗破落的房间里,冯保头上馋了好大一圈投血的纱布,他水米不进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一夜。
“没用的贱/货!白吃饭的贱/人,连阿保都没看住!”
“我阿保不在了,她也要去陪着,不能让我阿保孤零零一个人。”
尤翠哭得声都哑了,怒骂声在黄泥屋里回荡。
漫天的恐惧像条吐着舌的毒蛇,一圈又一圈缠绕在干瘦的女孩身上。
葛微跪在黄土地板上,嘴唇早就渴得干裂了,膝盖处渗出血迹,染红了膝下的泥土。
福生无量天尊。
她卑微地祈求着,祈求三清祖师再护她一次,给她活下去的机会。
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冯保咽气的之时,冯保却意料之外醒了。
……
黄泥土垒起的厨房里,葛微蹲在灶台前,往灶里添了把柴。
她揉着发酸发痛的大腿。
院墙外传来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