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婆母安。”
朱氏得了昨日儿子之言,知晓她此番来意:“起身吧。”
见朱氏之言平平,甄七也不在意:“多谢婆母,婆母这几日有何不适权且说出,媳妇也好对症下药。”
朱氏手撑起头,不假思索说出了些症状,但甄七是感觉她是心不在焉,只待她应了下来便搭脉诊治。
一炷香的时间,甄七收了手,心下道,可了不得了。
头疼之间还夹杂脾胃不好,浮脉、弦脉、数脉齐发,且数十年郁结于心,多是陈年沉疴,这可是心药才能医治的。
甄七诊脉之时,朱氏是闭着眼假寐的,待诊脉完后她却睁开了双目,瞧见甄七眉间可见的愁云:“怕是为难了你,不好医治吧?”此言语之间却是有怪声怪气之态。
哪知甄七笑着道:“无他,不过是些脾胃和头疼,不妨事。”言语之轻松,仿佛不是数十年的沉疴,却只是一风寒之症。
朱氏怪哉:“哼,家中请了多方医师,都道是沉疴,你却说得如此轻松,怕不是哄我?”
甄七恭恭敬敬回道:“媳妇哪敢哄骗婆母?既是有婆媳一场的情分,媳妇便全力而为,此番既然已知晓婆母之症,自然对症下药。”
朱氏眯了眼:“你有法子?”
“自是有法子,”甄七这便拿出了针灸包,“从今日开始,媳妇每日都来东屋为婆母施针,再配些清淡的吃食便可。”
“无需饮药?”朱氏存疑,自己多年来吃了多少服苦药,可都是反复无常,这病说来便来。
甄七笑道:“只要婆母遵了医嘱,耐心调养,便无需饮那苦药,媳妇多费些心思便可。婆母无需吃那苦东西,想必无人爱吃苦。”
朱氏打十四五时父亲为了保护徐太夫人之夫便没了性命,自此得了青睐,被公爹亲自指给了魏经做丈夫,丈夫之爱护着实给了自己所爱,也知晓自己身世之低下凄惨,更是多多爱护,宛如蜜里带糖,但自从丈夫和长子去了之后自己便恍惚间每日都在吃黄连那般苦。
懵一听新妇之言,心中不快消散了些许,只待听儿子之语,让她针灸。甄七集中了精力,便为朱氏施针,又要宣娘做了些昨夜的花羹,少放蜜糖,多加了些调养的药膳,更是嘱咐朱氏多多外出走动,此时正值春日好时光,可以一道外出踏青便是。
针灸加药膳,甄七在朱氏那里呆了半日,做完今日的诊治之后才回了西屋,匆匆吃了几口饭又拿着地契和文书去了衙署,只待动工文书一下来便可用木材和石头做屋了,在药堂做工期间,此前加急与周边药农商议好的药材也可来了。
这一整日都很好,燕侯府真的比她预想之中要好得多。
除了那早出晚归的丈夫魏劭之外。
不同于其他媳妇要防备着婆母,处理婆母之间的平衡,她甄七反倒最为防备的却是魏劭。不为别的,就怕他与自己同处一屋什么时候突然间发了兽性要强入。
最难熬的,反倒是夜里。
“白日里去瞧了母亲,如何说?”魏劭今夜一回来并不急着行那事,反倒是难得问了自己家中之事,倒让甄七歇了口气:“婆母沉疴多年,多是心病而起,我观婆母不喜苦药,只用针灸之法,佐以花羹药膳,叮嘱外出踏青调理心境,常年调理,不可下猛药,慢慢养着便可。”
魏劭外出征战,懂外伤之处理,却不懂内调,只听着尚觉得有理:“此道非我之善也,汝在家中多多照顾母亲。不知祖母又如何?”
甄七道:“说来不怕夫君笑话,祖母尚且比夫君康健,虽是上了年岁,但不减年轻之时。”
只听如此,魏劭彻底松了口气:“我魏家得你为妇,乃是我魏家之福。”
“夫君谬赞。”
或许魏劭今儿心境是真的好,也不逮着她做那事了,只是和衣而眠。如此相安无事过了许久,半月之后甄七来了小日子,魏劭得知再次黑了脸,这样一晃而过,待甄七干净之后却已经是二十多日后。
此时,一封八百里加急从晋阳方向传来:晋阳之地,有土民谋反,且声势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