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您起来了吗?”
一大早,宋皖就带着人立在门口。
苏敛音趴在枕头上。
这苏绣的枕头就是和一般的廉价货不同。
软软糯糯的枕芯,搭配上绣线的绵软,将脸埋在枕头当中,那叫一个舒服。
她靠在枕面上,口水顺着嘴角流满了枕头。
“谁啊?”苏敛音翻了个身,脸上的红印竟然是一只鸳鸯鸟的形状。
再向下看去,那枕面上的绣线模糊了一半,另一半已经全部印在了她的脸上。
顾长歌趴在她的身边,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地转个不停。
她盯着苏敛音看了许久,突然抬手啪嗒一下打在苏敛音的脸上。
这一下,苏敛音算是彻底从自己的美梦当中惊醒了。
她一个翻身坐起身,胸口起起伏伏,怒目而视,要看看究竟是谁打扰了自己的美梦。
顾长歌倒是个不怕她恼怒的主。她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两个小小的梨涡在脸上荡开,像是灌满了蜜糖的漩涡似的。
苏敛音长吸一口气,自己还真拿这个小团子没有任何办法。
她冲出房门,还随手抄起了一只四方板凳:“谁啊?谁一大早地就打扰我的美梦啊。”
刚刚推开房门,她便后悔了。
屋外站着七八个人。
宋皖带头,顾泽一脸冷冰地立在一边,身后还跟着几个身着黑衣的衙役。
“妈呀!”一见苏敛音冲出,宋皖大叫一声,他捂住自己的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身后的衙役门纷纷捂住眼睛,有几个竟还透过自己的指缝,笑眯眯地扫视着苏敛音。
苏敛音低头打量了一番自己。
可不是非礼勿视吗。
她身着粉红透明睡衣,衣下偏偏是件大红色肚兜,配上那条花花绿绿的短裤,俨然是位梦中惊醒的村姑。
这……这不是她一开始设想的画面。
苏敛音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她咣当地一下扔掉自己手中的长凳,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
突然,她失去重心,脚朝上,头朝下,睡衣还被牢牢摁住。
还没等她尖叫,便听到顾泽冷冰冰的声音:“诸位稍等片刻,我娘子才醒,怕是还不适宜见客。”
他竟生生地将自己扛进了屋中。
那样子像什么来着?
苏敛音想了半天。
对啊,就像自己老家杀猪之人扛着死猪叫卖的样子。
她突然脑补出自己露着舌头,歪着头,听着顾泽和别人议价。
想着,苏敛音拍了拍顾泽的后背,挣扎着要顾泽放自己下来你。
他倒是不客气,直接将自己狠狠地摔在床上,拉过搭在一边的衣服,扔给苏敛音:“你到底想给我丢人到什么时候?”
这女人定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人吧。
他怒目而视,直直地盯着苏敛音。
苏敛音两下套好衣服,脸蛋涨得通红。
自己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这宋皖一大早带着这么多人等在一个女子门外。
千万别让自己有机会再回去,否则,自己一定给这个宋皖安排一个落魄书生的结局。
她还想再说,却被顾泽愤怒的目光吓了回去。
“我也不知道外面那么多人啊。”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索性不再解释。
宋皖站在门边,小心翼翼地叩了叩门:“苏姑娘,我可以进来了吗?”
他越是小心,苏敛音的脸上越是挂不住。
这一下子,她连眼睛都涨得通红。
苏敛音跳下床,推开顾泽,沉着脸,搓了搓自己的双手,一脸尴尬地看着探出头的宋皖:“这个……这个,宋知县。”她结结巴巴,侧眼瞄了瞄顾泽,“您这一大早的这是做什么啊?”
宋皖见她已穿戴整齐,这才冲着自己身后的人摆了摆手:“快快,全部拿进来。”
衙役们乌泱泱地冲进房间,若不是宋皖指挥着他们,苏敛音简直以为这是哪里来的一群土匪。
“您这是做什么?”她眼睛直溜溜地盯着那些衙役抬进屋内的东西,咽了咽口水。
要说这宋皖送礼真真是送到了她的心中。
这满满几大箱的东西,不是什么金银财宝,也不是什么绫罗绸缎,竟都是些土特产。
什么烧鸡烧鹅,糕点蜜饯,一抬进屋,这屋中便充满了食物的香味。
宋皖满脸堆着抱歉的笑容:“苏姑娘,前番你救了我老母,本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哪晓得,竟因为这事,昨夜让你一家三口遭了灾,我这心中着实过意不去。”
他指了指身后的箱子:“这穷乡僻壤之地,原也没有什么贵重玩意。加之老夫两袖清风,实在是拿不住什么值钱的玩意。听闻昨夜之事,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