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都怕人发现,怕行差踏错,可如今,孤与鹤年还有机会再两心相悦么?
“请陛下成全!”
“好个非分之想!”
到底是热血澎湃的年轻人。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对意中人没有肝胆,孤还真不敢用。李勃悠悠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有自酒杯中抬起头来,一改朦胧醉色:“孤最钦佩的先祖是文帝,上半生开疆拓土,奠定基业;下半生轻徭薄赋,惠泽万民。”李勃一顿:“文帝后宫有多少人?你们可知道?”
赵思敏和魏泓仰头望着李勃。
“四个!”李勃放下酒杯,伸出四个手指:“除了端敏柔皇后外,只有三个妃子。一后三妃,简朴恬淡,孤愿意效仿文帝。”
李勃盯着魏泓一会儿,又转头去看赵思敏:“孤的后宫人太多了。孤的肱骨栋梁却太少了!”
魏泓方直,还未反应过来,赵思敏却已经听懂了:“自今日起,臣等将为陛下肝脑涂地,效犬马之劳!”
很好。
“魏大人方正,赵公守礼,他们定然是容不下你们的,普天之下也没有第二个容你们的地方,可孤容得下你们”。李勃再度缓缓开口:“孤喜欢成全有情人。孤的后宫,永远有你们的位置。孤会保护你们,自然,你们遇事也会护着孤。”
“臣万死不辞!”魏泓终于听明白了。
“今天的话,出孤之口,入你我六耳,再与他人无涉。”李勃说完,收拢了脸上的严肃:“良夜漫漫,赵五公子再吹奏一曲!取孤的雪霜寒来,魏郎可舞剑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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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天子,永宁楼那边……”碰到不大不小的事情,小黄门报信总爱这样扭捏。只说出一个地名来,皇帝就会心领神会,是哪一位宫里遇到了事情,皇帝若是感兴趣就往下说,皇帝要是不感兴趣,便回禀:内宫已经派人去处理、查看、打探了。
“怎么了?”李勃问。永宁楼那一位,值得这么问上一句。
“说是寝殿里发现了一条手腕粗的大蛇,一院子的人正惊慌着。”
“孤去看看!”
永宁楼距离含章殿不远,此时,含章殿未曾结束的歌吹还在遥遥飘来。自去年冬天起,上官朗住到了这里。上官朗过去居住的归思楼,实在残破不堪,寒冬腊月四处漏风,李勃没钱修房子,工部也整天叫穷。屋子是死的,人是活的。李勃索性叫他搬家了事。
月出山鸟鸣——李勃抬头看了看楼前的匾额。不好!都裂了!
庄帝时候,这里是做行宫的,因此名字也大都轻盈飘逸,缺乏端庄气象。日后要改一改。却又何必改呢?等孤平定天下,收复河山,这里依旧做行宫。
“圣天子驾临即是护佑,不必以身犯险!”小黄门立刻拦在了前头。
里头一片慌乱声,隐约瞧见慌里慌张的人影来去躲避,八成是自乱阵脚的宫女儿。
“侍卫去已经进去了么?”
“回禀圣天子,已经在捉拿了。”
李勃点点头,“上官公子人呢?”
“还在里头。”
办事真是缺乏轻重。李勃抬脚跨进门槛。
“孤去看看!”前些天就该来一趟的,给魏泓赵思敏的事情闹腾的,李勃把上官朗给忘了。
一个人影立在台阶左侧,一动不动地瞧着屋子里,屋子里头点了太多烛火,光芒照耀出来,打在那人一小半侧脸上,面色平静从容,眼神淡定还夹杂着一些困倦。
“朗?”李勃试探地问。
宫女匆匆跑过来,对着那人影惊魂未定地唠叨:“,吓死人了,小郎没有伤到吧。”
“嗯。”
“听说蛇都是一窝,这只捉到了,别的不知道还会不会有。”
那人还呆呆盯着里面,李勃沉吟的功夫,他又开口说:“无妨,时候不早了。”
李博才踏出去一步,身后传来乳娘的感叹声:“今夜怕是不能睡了。”
那人转过身来,真的是上官朗,小孩子家长得快,凭借背影和身高,她几乎没认出来。
“可曾受了惊吓?”李勃上前去拉了拉他的手,修长冰凉,这孩子长了一双好看的手。
上官朗认出李勃后,恢复了谨慎,摇了摇头,镇定地吩咐人进来熏草药驱赶。月出山鸟鸣阁的宫女和小黄门立刻端出十几个铜盆子,打着火石,点燃艾蒿。
乌烟瘴气只要一瞬。身后咳得惊天动地。
“唉,小心,移开帘……”算了,算孤没说。上官朗的乳娘怕是有些智障在身上的,寝殿床前的帘子火苗已经腾的老高了。
小黄门适时地搬来了椅子,李勃坐在庭院里,看灭火看了小半个时辰。
床榻焦黑混合着潮湿,住是不能住了。
“随孤来!”李勃把上官朗带